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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只听道:“不是我算计,我看你这一胎生下来,倒不如交给二奶奶一并养着,一来有专门的人伺候,二来如果是个姐儿,便是打小养在主母身边的,将来婚嫁自不必说,如果是个哥儿,也是能常见着二爷,即便是庶子,也是亲近些。”
说完,喜娘突然又有些后悔,便说道:“倒也不需为了这个发愁,再等一段时间,时机到了,你妹妹我也该着发财,到时候咱们侄儿也就有个好靠山。”
两人说笑着把事情掀了过去,只是到底这话进了梅姨娘耳朵里,只不知后事如何。
双顽童瓜熟蒂落
白林城的夏天热得紧,王府里的冰消耗极大,期间梁王爷带着梁王妃去了避暑庄子,府内外交给了大爷大奶奶来管,喜娘所住的小石轩偏僻了些,也就没什么人在意。
王氏那边因掌着府内事宜,便免了喜娘等人初一、十五的请安,喜娘落得清闲,只偶尔去趟梅姨娘那里,见着梅姨娘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又值酷暑,实在难熬,连身上的冷梅香也变了味道。
然并没什么法子,好在二奶奶韩氏那边并未亏待过她,甚至花了银子到外面买了冰送来,喜娘倒真不知韩氏这情是真是假。
其实府里众人不知道的是,韩氏年前曾去白林城大陀寺求过签,签文里意思大概就是府上有惠人及至,披戴祥瑞,有此佐之,定能心想事成。
本韩氏并不太信,可耐不住就是这般巧,她身边的钱嬷嬷出身低微,最是相信这个,恰又是自小跟着她的,念叨了几次之后,韩氏也是信了几分,便说自梅姨娘进来这府上,接二连三的喜事让人不得不多想,所以韩氏才会对梅姨娘如此优待。
转眼盛夏已过,夜开始渐凉。
喜娘迎来了自己十九岁的生辰,府上记得这个日子的也就春杏、春梅二人,甚至喜娘自己都忘了。
生辰过得简简单单,喜娘并不太在意这个,当初在齐家镇,老太太替她张罗着过了一次,倒也热闹,不过倒是让喜娘想起了一样东西,脑子里生财之路又增了一条。
很快到了中秋,府里梁王爷和王妃也提前赶了回来,阖家团圆的日子,王府里格外热闹,喜娘混不在意,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这种万家灯火中孤零一人的惆怅。
那边,中秋宴设在中厅,喜娘作为名义上的妾自是入不得席,不过到底是过节,各院子的吃食上都比往日精彩了许多,喜娘却是没什么胃口。
饭闭,斜靠在床前的椅子上,举头瞧着那圆月,思绪不知跑去了哪里,不过这番心绪很快就被打断。
院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然后是丫鬟婆子的说话声,喜娘听得不真切。
转眼人便进了屋里,敲门的是梅姨娘院里的丫鬟,见着喜娘便下跪,只听她道:“奴婢是梅姨娘房里的二等丫鬟小桃,我们姨娘晚饭后没多久便开始腹痛,院里有经验的妈妈说是要生了,便去中厅请二奶奶,却是没见着人,打听后才知二奶奶宴上吃差了东西,回去便躺下了,二爷也喝醉了酒,是二奶奶身边的钱嬷嬷去了院子,正安排着,红姐姐不放心,吩咐奴婢来请玉姨娘过去一趟。”
喜娘听得心惊肉跳,忙问道:“你离开时如何了?那钱嬷嬷可都安排妥当?稳婆、大夫可都到了?”
丫鬟小桃忙回道:“玉姨娘放心,稳婆、大夫都住在府里的,奴婢来时,都已经到了院子,有钱嬷嬷在,下人们也都没为难,请您过去,是我们姨娘在府上向来跟您亲厚,我们姨娘身边又没的旁人,红姐姐得了我们姨娘允,才敢来请。”
梅姨娘身边的红儿不放心,便差丫鬟来请喜娘,喜娘哪有不应,连忙穿戴好,带着春杏、春梅、春泥三个丫鬟去了梅姨娘院里。
刚进院子就见小丫鬟们手忙脚乱的,不过好歹没像无头的苍蝇乱窜,那边钱嬷嬷的声音从产房里传出,喜娘知道在这古代生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当初在齐家镇,齐修薰生良儿时,硬是折腾了一天一宿,那产婆还说是有福气的。
喜娘带着丫鬟进了产房,先是跟钱嬷嬷打了招呼,钱嬷嬷原是坐着,见着喜娘,连忙起身。
梅姨娘见着喜娘来了,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伸手去抓,喜娘快步来到床前,握住梅姨娘的手,只不知梅姨娘哪来的力气,喜娘吃痛,却没挣开,而是俯身在梅姨娘耳边说了几句话,见梅姨娘情况还好,喜娘心里方才安定下来。
喜娘从床边挪开,春杏搬了椅子过来,喜娘就在一旁守着。
钱嬷嬷在一旁说道:“玉姨娘放心,我们奶奶每次请脉都带上梅姨娘,那大夫说胎位很正,不会出什么事。”
喜娘的到来似乎给梅姨娘打了一针催生针,很快梅姨娘开始发动起来,一时产房里开始传出痛苦的喊叫声,交织着产婆催着使劲的声音,听得喜娘只觉焦躁,椅子下像是长了钉子,怎么也坐不住,好在万事顺利。
子时一过,在一声大叫之中,梅姨娘终于产下一子,产婆赶紧收拾好,给喜娘跟钱嬷嬷报喜,钱嬷嬷接过孩子发自内心的笑着,喜娘也替梅姨娘开心,那边梅姨娘产后虚弱,略看了两眼孩子便沉沉睡去,大夫进来诊了诊脉,并无大碍,众人才放下心来。
钱嬷嬷年纪大了,熬到子时已是勉强,喜娘便差丫鬟把人送了回去,同时安排人轮换着守夜,钱嬷嬷见喜娘安排妥当,便也没说什么,回了二房主院。
梅姨娘得子,得了不少赏赐,七公子被赐名为朱世博。
韩氏那里听了梅姨娘生产时的顺利,更加认定她是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