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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囔囔地抱怨完,又暗悔自己不该嘴快失了规矩,于是抿着嘴站在原地不说话。
“年纪不到就习练骑射极容易损伤筋骨,前人从小在马背上,是为了讨生活不得不如此,你如今如何比得他们?
况且凡事欲速则不达,你能不忘前人创业的艰难才最为难得!
等过两年,你若还有这份心,只管往老爷跟前提一提,你这般上进,老爷再没不许的!”
“当真?!
可是连宝二叔都没有骑射的师傅,我——”
“宝玉原来也有,不然他骑射难道是老爷教的不成?只因老太太舍不得,他自己也不喜欢,才黜了这项。
你既想学,大大方方去提就是,原也是你份例中应当的,且不必忧虑至此。”
贾兰从生下来便没了父亲,母亲只教他样样看着宝玉行事,何尝听过这样的话!
原来宝玉没有的东西,他也是可以主动争取的,一时间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欢欢喜喜地去了!
“这兰哥儿年纪不大,性子倒左犟。”
“他再小也是个爷,你们平时看多了宝玉这样姊妹堆里打转的,所以嫌他不够随和。
岂知这才是他的可贵之处呢!
他既自己尊重,你们往后也不许拿他打趣!
我听了可是不依的——”
真是不懂贾政和贾母的想法,若为家族长远计,贾兰明显比宝玉更有培养的价值!
怎么反倒被撂在一边不管不问?
这样的反常让迎春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保守派新一辈的青年才俊折损的这样无声无息,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若他们真是因为参与进了当年的夺嫡之争才丢了性命的,那贾兰如今的处境就顺理成章了!
迎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前走……转过西北角的花墙,迎面撞见了贾琏。
“二哥哥,这样大的雪,你要出门?”
贾琏背后的兴儿旺儿都弯腰给迎春见礼,迎春含笑点了点头。
“这样冷的天儿,谁还出门呢?是老爷打发人来叫,说是有事商量,你今儿是单过来走走呢,还是有事?”
“过来瞧瞧大姐儿,你有事只管去忙”
“她在东边儿屋里呢,让平儿陪着你,中午别急着走,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你只去吧,我有一阵子呢——”
贾琏笑着走了。
迎春绕过粉油大影壁,看见院子里乌压压站了不少人,都是来领对牌回事的,年下事多,凤姐正忙。
看见迎春来了,忙将她迎进里屋吃茶,和贾琏问了同样的话:“是有事呢,还是白来走走?”
迎春噗嗤一声笑了:“你和二哥哥倒是问了一样的话,我来瞧瞧大姐儿。
你不用招呼我,只管忙你的去吧。”
凤姐也不和她客气:“那感情好,你上回送的那布老虎,妞妞喜欢的什么似的,看见你来一定高兴!
这边正脱不开身,我让平儿陪着你。
越性吃了午饭再走,一会儿咱们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