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社

第2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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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长媳乔氏一直在她身后站着,见婆母连眼神的不看自己,眉梢一挑,没意思得也转头回自己马车。

“今天很冷吧?”

行驶的马车上,阴瑜握住荀采的手关切道,“今天祠堂里点着火都冻得人发抖,你在外面,恐怕是更冷。”

“我还好。”

荀采心里一甜,抬眸望向阴瑜,却见他冻得脸颊和嘴唇都一片青白,忙抽出手来,从车上放的小木箱中取出手炉和酒。

手炉中的炭已经燃尽,酒却还有点余温。

她把酒递给阴瑜,又从箱中取出起先多备的炭,放进手炉中点起来。

温热的酒液流过胸腹,顿时让身体温暖,阴瑜忍不住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荀采含羞垂头,低头用铁钳拨动手炉的炭火,让之仔细烧透,“方才叔父说了什么?”

阴瑜立刻高兴道,“方才叔父向我夸奖阿弟呀。”

“啊?”

荀采不由抬头。

阴瑜是幼子,成亲后同她一般叫荀柔阿弟。

“阿弟与令族兄论’其父攘羊‘,有’失羊者何辜‘“小义不及大义”

的词论,连族叔都听闻了,方才叔父还要我向阿弟学习,”

阴瑜笑道,“只是阿弟这般天才,我却如何都赶不及的。”

荀采将手炉盖好,递给阴瑜,“晏子曾言:为者常成,行者常至。

我家先祖也曾言,为学之道,功在不舍。

曾子并非孔子最聪明的学生,却能传下孔子学说,正是因为曾子笃行纯粹,一直努力精进的缘故。

郎君亦不可轻言放弃,有负叔父厚望。”

“知道了。”

阴瑜连她的手一起拢住放在膝上,认真点点头。

荀采缓缓抽回手,轻轻道,“只是六经六艺之外,则孝武皇帝所言乱国之政者,却要少看些。”

“哎,”

阴瑜立即听出她意有所指,“《太平经》绝非乱国之言,我曾跟你说过许多次的,此书出于曲阳之水,乃是天授神书,况若非襄上师,我几不命存,此正是效验。”

“夫君病愈,托赖医者之功,”

荀采忍不住高声道,“方士枉呈口舌,用些邪门歪道骗人,这样的事乡间不知多少,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话音至此,荀采顿时住口。

夫妻至今,阴瑜对她温柔体贴,她时时谨记父亲所说,也是真心想做一个贤妇,这些日子以来,她委婉劝说许多次,始终不能让阴瑜改正,今日竟急得过头。

她自悔失言,既害怕阴瑜生气,又觉得这样的书本来就不该看,自己没错不愿道歉,但如此说话,实违逆妇人柔顺之道。

她又急又怕又悔又忧,眼泪一下子落下来,连忙偏开头,“巫祝为本朝禁忌,多少人,因此为小人所害,累及亲族,夫君竟不能引以为戒吗?”

阴瑜见过荀采端庄、娇媚、温柔、羞涩…各种模样,还第一次见她哭。

顿时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搂住她的肩膀,“夫人别哭,夫人别哭。”

荀采挣了挣肩膀,很不好意思的偏头不看阴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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