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
二字还未说出,耳后突然感到一阵异样的濡湿。
他瞳孔骤然一缩,猛然意识到什么,将怀中人脱手甩了出去。
常少祖力道极大,江不宜被甩下上百阶的台阶,砰地一声闷响,滚落在地。
被戏耍后的常少祖心里一阵阵泛着恶心,他气急了,紧追过去,抬手就要去掐他的脖颈。
“师尊——?”
月光照映下,江不宜黑黑的眼底一片清澈,抬起的小脸上全是茫然和无措,常少祖半握成勾的手悬停在了他眼前。
江不宜看着眼前气得额角青筋都鼓胀起来的师尊,吓得小脸儿都白了,他还从未见师尊动这么大的气。
他虽不知过去的这一刻钟内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受到,那个人的心跳和情绪,分明是激动的,愉悦的。
那种感觉,仿佛沙漠中饥渴的旅人发现了一汪甘泉……
江不宜再熟悉不过,先前在藏书阁时,每次师尊来看他,抱着他冲他笑时,他都会有这种感觉,恨不得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身上沾染的淡淡兰花香,快要被风吹散。
常少祖收了手,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江不宜飞快爬起来,追上去问:“师尊也抱他了?”
“不准再提!”
常少祖回过头,眼神似结了冰的刀子,斜睨着他,冷冷道:“本尊说过,你若不能让他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便杀了你。”
江不宜被这话钉在了原地,看着常少祖离开视线范围后好久,才抬手擦了擦发红的眼眶,回了房间。
所以,师尊也抱那个人了?
那个人用他的身体……骗了师尊?
江不宜心里忽然别扭难受极了。
那个人……凭什么?
凭什么他受了师尊本该是对他的好,惹恼了师尊又把他推出来受气?
师尊好久好久都没凶过他了。
江不宜躺在床上一晚上没睡着,他无比后悔这次将身体借给他,显然,他满口答应的那四个条件,他一条也没有做到。
他怎会愚蠢到同这种人谈条件?
有那个人在,师尊始终不会对他放下戒心,指不定哪天他失控后就会杀了他。
既然如此,他何不直接想办法杀掉那个人?
第二天早上,江不宜打开空荡荡的衣橱后,想杀掉他的想法达到了顶峰。
江不宜为了讨师尊欢心,这次多采了好多白色兰花,摆了好几瓶在书房的窗台上。
可一整个上午,书房的窗户都紧闭着,直到下午夕阳快落山时,洒扫弟子才将窗户打开,看到已有些干枯打卷儿的兰花,顺手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