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燕隐晕头晕脑地被祝小穗扶起来,在心里勾画着自己被吵得忍无可忍,于是一掀桌子甩袖出门,利落骑上踢雪乌骓,飘飘绝尘前往西北的潇洒画面。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毁天灭地的大魔头就应该闯进来了,带着自己的心上人一起浪迹天涯,再不理会这许多俗世规矩,从此烟波浩渺快意人生。
但现实和话本毕竟还是存在一定差距,就比如此时此刻厉宫主正在心情很好地喝茶,完全没有破门抢人的江湖觉悟。
于是祝二公子也只好继续被吵着,觉得这一天可真是漫长啊,以至于后来他都困了……也有可能是彻底晕了,总之就记得自己被一群人围着,每个人都说着不一样的话,要做这个要做那个,先到这里又去那里,中间还去谢了前来道喜的皇上,以至于连成亲都是急匆匆的,除了被身穿红衣的大魔头惊艳了一下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浑浑噩噩,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竟已是入夜时分了。
祝小穗也累得够呛:“可算是得了会清静。”
祝燕隐睡眼朦胧地去沐浴,然后往被子里一卷,自己睡了。
果然好不羁的,祝大侠。
一睡就是两个多时辰,若不是耳边有人笑,估计还能再继续把梦续上。
祝燕隐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往旁边一看,熟门熟路地往对方怀里一滚:“我累了。”
厉随拍拍他:“喝杯酒再继续睡。”
祝燕隐打了个呵欠:“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规矩。”
厉随刚从喧闹的外厅回来,没什么困意,他单手撑着太阳穴,意犹未尽地应了一句:“好玩。”
祝燕隐坐起来,让他从桌上端来白玉盏,两人依在一起喝了交杯,甜而淡的酒入喉,衬着四周红艳艳的纱帐,突然就有了洞房花烛的氛围。
祝二公子心想,怪不得古往今来人人都要在这种时候喝点酒,确实有用。
他刚刚睡醒,衣服仍是松松垮垮的,而厉宫主的衣服则是比他更松垮,红绸贴在身上,搞得很是浪荡诱人。
祝燕隐凑过去亲他。
厉随捏住他的后脖颈,把人从自己怀里拉开一些:“又不睡了?”
“不睡。”
祝燕隐放下床帐,“我们现在……哎!”
厉随把人压在床的中间,用拇指蹭他的下巴和喉结。
再淡的酒也能灼心,烫得人意乱情迷。
厉随低下头,一点一点亲他的脸颊,带着一点慵懒的笑意。
喜被凌乱堆在一旁,祝燕隐被他亲得呼吸不畅,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着那些话本里的情节,后腰已经被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身子也麻了半边。
“你轻一点呀。”
他又低又软地抱怨,脚轻轻一踢,嗓音像是浸透了酸甜梅子的江南细雨,细白的小臂环过来,下巴也抵在对方肩头。
两人的黑发都散着,在鸳鸯枕上相互交缠,衣带层层散开,透着粉的肌肤似浅樱栖雪,腰肢纤细,只等着被悉数揽入怀中。
厉随随手一捞,白玉小罐的盖子“吧嗒”
一声,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星夜短暂,转眼已是东方露白。
祝燕隐半趴在锦被中,醒了,但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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