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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好的运气,为什么要反悔。”
顾耀笑一笑,摸着觉得他手有些冷,“你不介意就好,等会儿记得吃药,我回去了。”
许晟嗯了一声,看着顾耀慢慢走远。
一定有事情发生,他心知肚明。
要想知道,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知道,对他而言,更不见得是好事。
天已经晚了,大半黑色的天幕之下,只有远处还残留着一星半点夕阳的余辉。
石子路旁,路灯倒是依次开了,但并不如何亮,隔得远了,更显得黯淡,过了那个拐角,顾耀的身影就看不见了,许晟收回视线,在原地又站了片刻,盛夏的天,夜风吹着久了,也不免起了一丝寒意,他转身进了院子。
窗帘常年都是拉着,房间里漆黑一片。
顾耀觉得有些累,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了,是许晟回了信息过来,说已经吃过药了。
指尖摩挲过屏幕上他的头像,顾耀不由得一笑,起身开了灯。
他跟阿姨说了要在外面吃,不会回来,但估计准备得早,离开得也早,桌子上依然留了些饭菜。
碰着瓷盘已经冰冷了,凝固成一层薄薄的油花。
顾耀把菜倒进垃圾桶里,又把碟子扔进洗碗机里,这才上楼去。
早起他走得匆忙,窗户没有打开。
此刻风却从外面灌进来,带着灰色的窗帘在空中鼓起翅膀一样的弧度,桌面上的日历被吹得沙沙作响,顾耀走过去关上窗,碰到窗台上未干的水渍,他想起什么,忽然顿住了。
不对。
顾耀皱眉收回了手,隔着长长的走廊,他看向了对面紧闭着门的魏玫的房间。
突然之间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片刻以后,他走了过去。
魏玫已经有日子没有来过了,打开门,却依然有浓烈的香水味道残留。
顾耀平时几乎不会进她的房间,一眼看过去和往常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分别。
比他那间更大,虽然不常住,装修却是很豪华的,或许是为了弥补自己前些年受的磋磨,做了顾太太以后,她追求一切奢糜的东西。
顾耀粗粗扫了一眼,一只青花的五寸瓶还在,象牙摆件在月光下光华温润——这些物件都大又打眼,动是不好动的。
配套的有个小书房,被改成了琴室。
一架白色的斯坦伯格摆在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弹过了。
往右手边是个偌大的衣帽间,皮草,包,柜子里装得满满当当。
顾耀素来不在这上面留心,一眼也看不出来有没有少——况且如果要出手,这些并不是最好变现的东西。
顾耀抿了抿唇,走了进去。
放包的玻璃展架下方,是个白色的柜子,打开以后里面有个保险箱,哪怕在西麓住得不多,也并不妨碍魏玫留了一只珠宝匣子,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