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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在火海里举步维艰、命悬一线,觉得大仇得报了,对吗?觉得很快活,对吗?!”
“我没有……”
”
你有!”
两颗泪控制不住的抖落下来,
“在我置身火海那么长的时间里,你有过来哪怕一丝一毫的念头,关心我、害怕我烧死,想出现来帮我吗?”
“含章阁前,大柏树下,殿下,你当时……想过来救我吗!”
“我……”
李挽抬眸,撞见一双清澈得不染尘埃的眼眸,目光执拗,好像山野间的小牛犊一般。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粹的眸子,就像圣光照下、照透人心里最不堪的黑暗邪恶,让他本能的闪躲起目光。
彻底的,陆蔓的心凉了下来。
今日她会为了救李挽涉火海,但换作李挽,他不会的。
他永远只顾自己,哪怕近在眼前的危险,他都没有想要帮忙;
不仅没想过要帮忙,在她想着救他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是如何置她于死地。
诚然,她嘴上喊打喊杀、对李挽深恶痛绝,但上次府宴、万花楼、还有今天,她始终下不去手,不是吗?哪怕他是魔鬼,她始终还是害怕害死一条人命,不是吗?
大婚次日清晨,信步走进婚房,看见她腕上狰狞血迹,目光差异轻蔑,那晚他是下了杀心的。
含章阁前,看见她与死亡的擦肩而过,他又再次起了杀心。
他根本没把她的命放在眼里,根本没把人命放在眼里。
不显山不露水,说着不招惹他便不会动她,结果却,一击毙命。
说到底,他们两人,到底谁才可怕?
陆蔓渐渐冷静,越是细究,越是可怕,看着李挽的眸子里飞闪过纷繁复杂的思绪。
李挽也未放松警惕,他们彼此都在试探着对方。
恰在此时,一声惊呼从水中央传来,打破寂静的黑夜,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溺水了……”
借着溪畔灯光、定睛一瞧,居然是白瑞生!
而方才口口声声说着遗憾的郎君,早已头也不回的扔下了小娘子,跳进湖中。
陆蔓的那个问题自然被他抛之脑后,也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回答。
不回答,便是最好的答案。
空了一半的扁舟剧烈颠簸着、险些翻进溪水里,陆蔓跌坐在船角,心中随之涌起一股排山倒海的疲惫。
她已经可以确定,大婚当晚,想杀自己的,就是李挽。
从前,不知道凶手时,她恐慌、害怕,每日都陷在猜疑里;
可如今,知道真凶之后,为何她没有丝毫安慰,反而更加心累?
她一手扶着船身,一手捂在胸口,在心里向原主说道,
“你希望知道这样的真相吗?要杀你的,是你的新婚夫君。”
心小声跳了两下,好像在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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