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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落定,头顶撑开了一把油纸伞,傅玦站在她身侧道:“就算没有证据又如何?驸马未患癔症,既如此,那不记得赵烨如何身亡的说辞便是假的,只凭这一点,他便不能这样随随便便斩了,人死灯灭,到时候所有罪过都可推到他身上。”
孙律看一眼傅玦,又看一眼戚浔,表情有些古怪,很快做了决定道:“既如此,你在外候着,若当真搜到了,即刻送入宫中。”
傅玦应好,孙律转身,带着面色沉重的三法司主官返身入宫。
他们一走,戚浔心跳的更快,“王爷,成嬷嬷离开公主府已有数年,其实不一定能找到凶器。”
顿了顿,她又低声道:“圣旨已下,驸马若是行刑,那咱们所求便能落定了,此番又生周折,还指证到了长公主身上,不知陛下会如何应对,万一他……”
天穹晦暗得厉害,冷风裹着雨丝打在傅玦身上,他伞盖微倾着,将戚浔牢牢笼罩住,“若明知有错漏却不指出,让真凶逍遥法外,便难告慰当年冤死者在天之灵,当年的案子,除了元凶恶意栽赃,那些办案官员也多有渎职失察之罪,因此你做得很好。”
戚浔心底微安,又紧张地望着刑场外,忽然,她指着东南方向道:“来了!
他们来了!”
……
孙律刚入崇政殿,一本厚厚的奏折当头打来,他躲也不敢躲,任凭那奏折在他额上打出一道红痕!
下一刻,建章帝愠怒的声音响了起来:“朕说过,令你不许出任何差错,如今驸马的罪诏已经昭告天下,你却告诉朕凶手竟然查错了,你如此,是要让西凉人,让整个天下看朕的笑话不成?!”
孙律带着三法司主官齐齐跪地,又道:“是微臣之过,请陛下治罪。”
建章帝冷笑,“治罪?眼下还不到治你之罪的时候!”
赵沅早已入殿,此刻面色青白地站在一旁看着,建章帝扫了一眼赵沅,“朕只问你,好端端的,事情又怎会扯到长公主身上?”
孙律将戚浔所言陈述了一遍,建章帝听得大为惊骇,“驸马的癔症是装得?真正得癔症的人是长公主?”
赵沅在旁气得发笑,建章帝看了赵沅一眼,也觉得匪夷所思,“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长公主得癔症,就凭驸马没有中毒之状?那日在这殿中,我们所有人亲眼看到他癔症病发。”
“那是驸马故意的,他临死之前,编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发穗给公主,正是因为他记得那日公主殿下的玉佩碎了,玉穗散了,他对公主殿下的确情深,临死之前都觉得遗憾,用断发重编了玉穗,也正因此,他宁愿自己假装癔症,从而保护公主。”
建章帝未听明白,“假装自己癔症,从而保护公主?”
孙律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驸马记不起来当年谋害二殿下时的情状,也说不清楚凶器是什么,又自己假装癔症,微臣有理由推测,长公主府中真正得癔症的是长公主,而当年一开始谋害二殿下的人,其实根本就是公主殿下。”
建章帝和杨启福几个内侍,皆惊得愣住,一旁的赵沅再难忍受,冷嗤道:“孙律,你是不是疯了?毫无证据可言,竟说是我谋害自己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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