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就坐下开始用起了膳,期间沈令月一直在想着天牢里谢初对她说的话,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时不时会怔怔出神,皇后看在眼里,却不点破,只命人去小厨房里催了催,不一会儿,云珠就端着一碗翡翠珍珠羮出现在了内室,放在了沈令月跟前。
“这是你云珠姑姑特意为你煮的翡翠珍珠羮,”
皇后徐徐笑道,“知道你不喜芹香,特意没放,你还不快尝尝?”
沈令月依言尝了一口,醇香的口感让她的心情稍微明亮了一点:“姑姑的手艺真是越发好了。”
云珠连道不敢。
沈令月又吃了几口,忽然想起谢初的娘亲到访一事来,连忙放下汤勺,看向皇后道:“母后,今日舅母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
皇后道,“自然是为了你表哥。
昨日陛下震怒,连夜命人去鸿胪寺捉拿了初儿,把他打下诏狱,你舅母自然也听说了此事,当然要赶来询问母后详情了。”
“舅母她还好吗?”
沈令月对这个舅母不怎么熟悉,只在春日宴上在皇后的引见下和她见过一面,更多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只记得是个缠绵病榻的病身,如今咋一听闻谢初下狱,还不知会成什么样。
“尚好,”
皇后道,“你表哥是独子,你舅母自然忧心如焚,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已经回府待着去了。”
说着,她就想起了那个正在幽州兴修水利的兄长来,想着不知道兄长知晓此事后会作何反应,但马上就回过了神,告诫起沈令月来,道是此事牵扯甚广,非寻常小事,她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插手此事,左叮咛右嘱咐,让她待在鸣轩殿里好好等着消息,别生什么额外的心思。
相似的话皇帝已经说过了一遍,沈令月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在面上乖巧地点了点头,神情乖觉:“是,女儿知道。”
是夜,沈令月在寝宫中难以入眠。
她不明白,昨天她还在为那烦人的孟邑王子要走了而高兴,想着终于能去长林苑避暑了,怎么今天事情就大变了一个模样?
走水、刺杀、下狱,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她想也想不到的事。
是谁要陷害谢初?除了沈霖,她想不到其他人了,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他是怎么确定谢初会在昨晚去典客署的?莫非他们私下里发生过什么事?
还有大哥,大哥又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被这些问题压着,沈令月焦心难眠,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只是才睡了没多久,就被一阵打雷声给惊醒了。
她听了雨打房檐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下雨了。
“画心,”
她唤在纱帐外值夜守着的贴身宫女,“你去外面看看,是下雨了吗?下得大不大?”
画心去了片刻,很快就回来了,轻声道:“公主,外头正在下着大雨,雨势很急。”
下雨了啊。
这酷暑盛夏,终究也迎来了变天的日子了么?
因为被雷声惊醒,沈令月全然没了睡意,见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干脆披衣下了榻,走到一旁打开了窗户,几乎是一刹那间,斜风就裹着雨丝吹了进来,沾湿了她的鬓发。
画心听到动静,连忙掀起珠帘走了进来,见她披着单衣立在窗前,倒吓了好大一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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