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月摩挲着玉镯缓缓摇头:“不要紧,宫宴都快散了,不会有人注意的。
倒是表哥你,”
她放下手,抬头问向谢初,“怎么出来了这么久?我在殿里等了好久都不见你回来,舅舅说你喝多了,出来吹风醒酒,是真的吗?”
“醒酒?”
谢初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爹为他的离席找的借口,当下含糊道,“差不多吧……喝得稍微多了一点,所以就出来吹吹风,又觉得这里的风景很不错,一时入迷,就忘了回去了。”
其实他压根就没喝几杯,来这里也只是为了舒缓下烦躁的心情,但这些话都不能对沈令月说,因此也只能顺着他爹编造的理由说下去了。
“是吗?”
沈令月有些怀疑,“可你刚刚不是一直都在低头看镯子吗,而且之前我捂住你的眼睛时,也没有从你身上闻到什么酒气……表哥,你出来真的是为了醒酒?你不是在骗我吧?”
谢初没想到她鼻子这么灵,噎了一下才道:“我……我在这吹了挺久的风了,酒气或许都被吹散了也说不定。”
不知道是他说话时的神情不对还是话里有什么破绽,沈令月在听了他的解释后非但没有放下疑惑,反而更加怀疑了:“真的?表哥,你可别撒谎骗我。”
谢初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我骗你干什么?”
沈令月转过身去:“自然是为了花前月下,佳人有约了。
表哥,你不是在背着我偷偷和哪位佳人相会吧?”
谢初低头笑了:“佳人虽有,约却未必。”
他上前一步,靠近了沈令月道,“因为我和那位佳人不是约定好了在这里见面的,而是她自己跑过来的,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佳人有约?”
沈令月面上一红,又立刻绷紧了脸,沉着脸道:“别以为说这些话就能糊弄过去,快说,你到底是为什么才离开麟德殿的?难道我的及笄宴就这么无聊,让你连一炷香的时辰都坐不住,等不及要出来?要是我不过来找你,你是不是就准备在这里一直待到宴散,然后直接回家去?”
“当然不是。”
谢初道,“我还要送你生辰礼呢。”
沈令月侧过身不满地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要回去了?”
“自然也不是。”
谢初有些无奈,“我不过就是出来走走,你需要生这么大的气吗?”
“需要!”
沈令月瞪着他,“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又担心了你多久?你就这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就离开,大半天都不回来,你以为我不会担心、不会在意?”
谢初一怔,没想到他的离席会让沈令月这么担心,霎时动容不已:“我……是我不好,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不过就在这附近转悠一圈,能发生什么事。”
“能发生的事可多了。”
沈令月轻哼一声,“天这么黑,虽然有月光照着,可万一你看不清夜路,或者一时岔了神崴了脚,掉进池子里了怎么办?”
“……”
面对沈令月的冷嘲热讽,谢初只得苦笑着接受,谁让他自己理亏在先呢:“好了,是我错了,我知错,你别再生气了?气多了对身体不好,天气这么热,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他从背后搂住沈令月的腰,讨好地赔笑道,“最起码我的中途离席让你也跟了出来,不用我再费心思找机会单独见你、送你生辰贺礼了,也算是一件好事,是不是?”
“这算什么好事。”
沈令月不快地抿唇,“难道我不跟出来,你就不准备送我贺礼了吗?每次都是这样,你自己一人走得潇洒,换我眼巴巴地跟在后头……”
“我什么时候走得潇洒过了?”
“上次的宫宴也是这样!”
“上次?上回的宫宴我虽然也半途离开了,可那一次你不是没来?还在半路上撞见了你,一道来了这碧涟池旁呢。”
“不是上回,是四月底孟邑来使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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