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蔬菜果子,不是肉食,不是任何想象之物。”
他告诉他:“是色.欲。”
艾格眨眼,移去视线。
巫师站在油灯的影子里,言谈之间尽是香料味,敞开的马甲露着蜜色的胸膛。
“离奇,古怪,不可思议——并且让你联想到了什么,对吗?”
海风吹过,突来的笑闹声打破了寂静。
几名船员一拐弯,猝不及防撞上角落里对望的两人,为首之人明显认出了雷格巴,视线在异域人好好穿着的裤子上扫了一通,又在两人之间溜了一圈,昏暗里那目光的暧昧之意毫不掩饰。
船员朝他们举了举手,绕道而走,背影留下一连串轻佻口哨。
目送人影消失在拐角,艾格步出这片角落,踱来了那道傍晚时的船舷边。
夜里的海浪一派平静,海面底下深不见光,他低头望了许久,那吃果子、捉海鱼的大海传说动物并没有冒出海面。
它像是离开了。
巫师跟在身后,边走边频频回头,像在记忆那几个离开船员的脸与身形——我嗅到色.欲的味道,更好下手的味道,在这方面,我的鼻子比嗅血味时更灵敏——他曾经这样说。
就着月色,艾格打量这个异域巫师,他在他的香料味里皱了皱鼻子,眼睛停上他全身绕着的那些东西——几天前那些枝条有这么鲜亮发青吗?它几乎不能算是枯枝了。
他像在评估未知之物。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雷格巴被看得皱起眉,也不知他误会了什么,立马解释道,“我是人类,彻彻底底的人类,你该明白人类和那些动物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说起那完全不同的东西,他却如数家珍:“我遇到过树精,不止一只。
我在森林里目瞪口呆,不比见到人鱼时的震撼少——它们同样长着一副类人的面孔,双手和双脚,但它们耳朵尖尖,头发不是头发,而是一条条鲜亮发青的藤条。”
“和那条爱搭不理的人鱼不一样,它们懂人言,通人性,然而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那是和人类无法共通的动物,不管是外表还是本性。”
“色.欲。”
他说,“人类的色.欲,那是树精唯一的食物。”
“食欲的本能——这种强大的本能也是那种传说动物接近人类的唯一原因。”
沿着船舷,艾格开始走往船尾,耳边浪声此起彼伏,巫师神秘的异域音律跟在背后。
“正如我警惕人鱼——当一种懂人言、通人性的动物把你当做食物——或者说一个摆放食物的餐盘,任何人都应当万分警惕,更何况那些动物还有着一些莫测的本事,有着超出想象的神秘手段。”
雷格巴把手搭上了船舷,“我至今没有确定人鱼的食物是什么,又拥有着哪些致命的手段,也许你可以听听人们是怎么遭遇一只树精的。”
他带着思索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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