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大米,还有二两银子……”
陈星的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陈义三番五次警告过,赛金花是个人牙子,面善心恶,吃人不吐骨头。
再穷再饿,也不能找此人借东西。
只是,兄长病倒了,街坊邻居又不肯借钱借米,她实在没有办法。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找那个老虔婆借东西……还剩下多少?”
“米还有两斤,钱只剩下这些……”
陈星从怀中掏出一小把铜钱,头快要低得掉进地里。
陈义见二两银子花得只剩二十多文,顿时头大如斗。
回头一想,钱肯定全花在为自己请大夫和抓药上,又不忍继续责备。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嘭嘭”
的拍门声。
“陈星,陈星……”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正是赛金花的声音。
陈义让妹妹躲在里屋,才快步走出院子开门,像一个大人模样,将赛金花堵在门外。
“赛金花,你来干什么?”
陈义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眼看只剩一口气,没想今天居然能下床应门,赛金花不禁大感惊讶。
“义哥儿,你的病……好了?”
“承你吉言,好了。”
“好了就行……”
赛金花抱着胸脯,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眼前人已经活蹦乱跳。
她眼珠子一转,又道:“你妹妹前几天向婶借了二两银子、十斤精米……”
陈义丝毫不想给这个人牙子好脸色,然而陈星借钱时按了手印,没办法赖账。
现在,他只想看看借据上到底写了什么条款。
“还钱可以,借据呢?”
赛金花从怀中掏出一张文契,双手横着展开。
陈义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陈星因兄长病重,借纹银二两,大米十斤,为期十天,利息五成。
若逾期不还,须听从金玉(赛金花)之命,为婢十年。
期间生死转卖,勿有怨言。
“看好了,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婶可没有坑你们兄妹俩。
要不,我给你念念?”
陈义知道赛金花肯借钱,一定有所图谋,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十天五成的高利息就算了,陈星为奴十年,才抵三两银子,真是缺德到姥姥家了。
他板起脸答道:“坑没坑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还有三天才到期限,到时我们会还钱,你先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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