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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沅沅却没生气,因为这刀口,的确像是昨天拦住燕二那对铁骑手中的刀伤。
“你是找阿荼吧?她几日前已经离京了。”
听着阿荼的名字,还在疼痛里的男人眼睛亮了几分,但随后就痛声怒斥,“阿荼怎么会和你这种背时鬼来往?”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齐沅沅的戒心少了许多,回头看着陆凤白兄妹,“给他拿点吃的,再给些水。”
如今在陆凤白的眼里,自己这个小婶婶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偶像,她的话也奉若圣旨,应了一声,马上就拿了食物和水出来。
男人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贪婪地吃着,也不晓得是饿了多久。
而公孙偃月和沈墨兰听到孩子们说他和燕二长得有些像,也都纷纷出来瞧。
所以等男人吃完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一双双眼睛,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往身后的柴垛缩了缩身子,“你们想干嘛?”
“雪化了赶紧回蜀中去,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待在外面太危险了。”
阿涂的菱角镖,三枚在自己这里,另外两枚分别送给别人,其中有一枚娘亲说,送给了阿荼的未婚夫。
那个未婚夫,是眉山人。
她可不想阿涂还没及笄,未婚夫就死在了外头。
就这样,木屋外面多了个人,也算是多了双眼睛,不用齐沅沅随时盯着外面看了。
算是好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还是有太阳,雪融了很多,那边山涧里的水声拍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在木屋这里也能听得清楚。
齐沅沅也收拾好,给这床铺下藏了些碎银子,算是答谢猎户,毕竟也吃了人家不少储粮。
大家收拾好,启程离开。
她给这男人留了一匹马,大家往沧县去,那边有去往江南的渡口。
虽然只是个小渡口,但也有途经江南的船只停靠。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这一场大雪就好像是把她们和后面的追兵切分开了一般。
可越是这样,齐沅沅就越觉得不安。
公孙偃月看出她的不安,便出言安慰道:“也许是我们的运气好,与追兵错开了。”
她穿了件粗布衣裳,头上绑着头巾,白皙的脸颊用姜黄涂过,还点了几颗痣,整个人看起来既没精神又显老态。
沈墨兰和孩子们也换了装束,是少了鲜光体面的华贵衣裳,但身上的气质还是难掩,于是又教她们把背驼着一些。
齐沅沅摇着头,“不是的,没有追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京城那边,抽不出人手了。”
这个可能性,公孙偃月也想过,但是她凡事都要往好处想,所以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如今听到齐沅沅说,仿佛就被打回了原形一般,难过地垂下头,终究是没有忍住,哽咽起来,“不知道表舅妈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姑奶奶的丧事。
说罢,忽然紧紧地抓住齐沅沅的肩膀,“阿沅,你可不可以去把表舅妈带出京城?”
齐沅沅的确是计划把她们送到江南就立即返回京城的,她不知道那时候到底迟不迟,但是如果不回京,一辈子她都会后悔。
只是造化弄人,她们等到了去江南的私船,却已经坐不下那么多人了。
沈墨兰没能上去,所以齐沅沅只能下来换了沈墨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船只沿着河流越走越远。
船上,看着公孙偃月拼命地朝她挥手,喊着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