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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鸢甚至感觉到脖颈处有了丝丝凉意,她回过神,拍拍竹渊的背。
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竹渊逐渐大声的哭泣。
其实竹渊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哭成这个样子,也许是当时阳光正好,阿鸢的目光又太过温柔;也许是当时父母妹妹都在,还有自己心爱的姑娘;又或许,是阿鸢的手太过温暖,安抚意味地拍背让他觉得他也是可以肆意放纵情绪的。
多的不说,他这一哭,毫不意外把殷夜来也弄哭了。
殷夜来大概自己都没想过,人到中年居然变成了一个爱哭的人,年轻时行走江湖,受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最厉害的一次她差点被一剑穿心,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缓过来,可也没掉过几滴眼泪。
当天晚上,在饭桌上,竹渊一改往日有些颓唐的模样,拿着酒杯向在座的亲朋好友推杯换盏,意气风发。
“竹兄,你收敛点吧,今日只是家宴,还不是你和阿鸢的喜宴,你这副模样我都有些害怕。”
周景生一口干了杯中酒,略带调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他也算是一路看着两人,从一见如故到反目成仇,从刀剑相向到心意相通,不免感慨万千。
幸好幸好,不然真的就这样错过了,他也没有这么好的戏看了。
周景生一不小心笑出了声,连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有些掩耳盗铃地看了一眼竹渊。
一抬头便撞进了竹渊似笑非笑的神色中。
周景生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那什么,敬竹兄,如今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愿你早日得偿所愿,美梦成真。”
“多谢周兄。”
竹渊也不扭捏,豪气万千地干了自己的杯中酒。
酒足饭饱,宾主尽欢,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竹渊心中充斥着满满的不真实感,他拎着一壶酒便跃上了房顶,没想到在屋顶上看见了抱膝坐在檐角上的楚鸢。
楚鸢听见声响回眸,竹渊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就懂得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也许是心境不同,今日他已被楚鸢惊艳了无数次,每一次都发现了她不同的美。
朦胧的月光下,不远处的姑娘就像是脸上蒙着一层细腻的轻纱,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竹渊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
地跳个不停,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掌心中不断跳动起伏的心脏。
他拎着酒,有些踉跄地走向楚鸢,手中酒还一滴未饮,人已经像是醉了一般。
竹渊同手同脚走到楚鸢身边坐下,语气轻柔开口问道:“阿鸢,你怎么在这?天色已晚,仔细着凉。”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楚鸢笑着开口反问。
在她开口一瞬间,身旁的男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慌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藏剑阁本就是你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就是、就是怕你着凉。”
楚鸢不禁笑出声:“哈,竹兄,你不用这么,嗯……小心翼翼,我真的不吃人。”
说着,她狡黠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