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嬷嬷面无表情,把程志达推到桌前朝门的位置,讥讽道:“已经不错了,这也学了好几天了。”
沈玉怜咬牙低着头,修齐院简直是地域,这里面的都是魔鬼,一个赛一个牙尖嘴利。
待到有一天她成了家里的女主子住进了正院,这些人她统统都不会放过!
开晚膳之前,程志达先入座,贺云昭又最入了座,他们两个才敢坐下。
贺云昭站坐姿态温婉淑睿,给程志达布菜的时候举止得体,衣袖都不带风,头上簪钗也未摆动,往昔火烈的性子顿时收敛了起来,颇有贤妻良母的气质。
一顿饭吃下来,贺云昭细嚼慢咽,不言不语,莫说程怀仁觉着嫡母秀色可餐,使他食欲大涨,便是沈玉怜也不得不承认,看夫人吃饭,还真是赏心悦目!
饭罢,贺云昭漱口净手,一丝不错,动作行云流水自然流畅。
比较之下,沈玉怜差点打翻了了杯盘,又险些将漱口水当做茶水喝下去,才丢人现眼!
这场较量,沈玉怜输得体无完肤。
丫鬟们撤去残羹冷炙,贺云昭笑容明艳,问道:“服不服?”
沈玉怜惨白着一张已经肤色黑黄的小脸哑口无言。
程怀仁也如同被打了个耳光,下次他再也不跟着沈玉怜一起胡闹了!
贺云昭大度道:“行了,既然你实在不肯学,不学也无妨,那便把女红学好些,总不能一件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回去吧。”
程怀仁和沈玉怜铩羽而归。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沈玉怜一路无言,垂着脑袋不敢跟程怀仁说话。
程怀仁这几日就没一件事顺心的,临到二门前要分别了,还是忍不住把火发泄了出来:“日后你少往夫人那边去,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安心学好女红,省得一样体面的活儿都拿不出手,将来……”
程怀仁都不确定他将来的正室夫人是不是真的要娶这种人了?
沈玉怜泪盈于睫,低声抽泣着。
程怀仁心一软便只能好言安慰道:“回屋好生学习就是,又哭做什么?眼睛哭坏了怎么办?”
沈玉怜哽咽道:“表哥是不是烦我了?”
“怎……会。
我不过是不想你在夫人面前这般难堪。”
连累他在夫人面前也总是没脸。
自打知道贺云昭于他有意之后,程怀仁在她面前就更在乎颜面的问题了。
沈玉怜附和道:“她若真有意教养我,岂会这般羞辱我?”
程怀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玉怜一直在抱怨贺云昭,可她也不好好审视下自己,她那副学习态度,让人看着就不痛快,说难听些,有些侮辱她就是自找的!
这话程怀仁顶多在心里想想,不会真的说出口,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表妹,不忍在这种情况下出言伤害她。
略安慰了几句,程怀仁便打发沈玉怜回去。
沈玉怜好些日没见着程怀仁,十分不舍,拽着他的袖子道:“天黑了,我怕。”
程怀仁微微叹息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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