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心思太重,就显得少年老成,没有朝气,贺云昭还是喜欢曹家哥俩在孩子的年纪,有孩子的样子。
犹记得前世她嫁入程家两年之后的光景,日日死气沉沉,活如行尸走肉,说真的,她恨极了那样的自己,可心如枯草,一点希望也没有,加之父亲被新帝清算,在朝廷上处境不好,哥嫂不和睦,母亲也久病不愈,娘家境况,实在不堪。
她实在是难得对世事提起兴趣。
那样的日子,身体上没有受半点苦,可仍旧让她生不如死。
曹正麾虽然不至于此,贺云昭仍然希望,他能够尽量过的轻松快乐些,她曾失去的东西,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就不要再失去了。
曹正麾头仍旧低着,嘴角抿起,笑了笑,脑袋感受着贺云昭温柔的纤细的手,心里都是甜蜜蜜的。
而曹正允很合时宜地在曹正麾脸侧亲了一下,傻兮兮地笑着。
曹正麾佯装嫌弃地张开五个指头,一巴掌贴在曹正允的正脸上,推开他道:“一身的臭汗,别亲我。
回家亲爹去。”
曹正允嘟哝道:“哼,你不让我亲,夫人让我亲——不过我好像真的臭臭的,所以我不亲夫人,就亲你!”
说罢又亲了曹正麾一下,兄弟俩在车厢里打闹了起来。
马车先到的忠信伯府,兄弟二人下车先送的贺云昭进角门,曹宗渭也在一旁骑马看着她进去,曹家父子才离去。
今儿在外待了一天,贺云昭实在乏了,回了院子刚吩咐完丫鬟去吩咐厨房提前用膳,再给她多备些热水沐浴,就听文兰说,沈姨娘打今儿早起,就来修齐院侍疾,待了好久,一直在梢间里边伺候着,不肯走。
小妾侍疾,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沈兰芝来的太突如其然了,反常必有妖,贺云昭心里存了疑虑,喝了口茶,就往梢间去了。
梢间里边,程志达正坐在屋里,万嬷嬷剥了个香蕉喂他。
沈兰芝就在一旁纳鞋底,见贺云昭来了,便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万嬷嬷和其余伺候丫鬟,也都同时行礼。
贺云昭抬了抬手,思音思悦才退了回去,继续打扇子。
贺云昭走到沈兰芝面前,道:“沈姨娘怎么有空来了?”
沈兰芝垂首答道:“妾身前些时病了,怕病气过了出去,不便走动。
这会子见好了,心里记挂着伯爷,便来侍疾了。”
四处扫了一眼,贺云昭拿起小桌上的鞋底道:“听说你只在伯爷刚病的时候来伺候过一个多月,这两年多都没再来,怎么今儿就来了?打的什么主意?”
沈兰芝扯了个笑道:“夫人误会了,妾身能有什么主意?以前正院就伯爷一个,现在又有了夫人,妾身怕伺候不过来,就来帮帮忙,再者也是妾身的一份心意。”
贺云昭冷笑道:“你不来添麻烦就是好事,瞧瞧你做的鞋底,这么厚,又窄。
伯爷又不能行走,脚也比之前肿多了,穿鞋宽松舒服头一个要紧。
你这鞋做了伯爷怎么穿?”
沈兰芝本想拿回鞋底,被贺云昭这么一训,两手僵在空中,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瞧了一眼小桌上的茶杯,贺云昭道:“还说来帮帮忙,我看你是帮倒忙,本就丫鬟不够,你还要丫鬟来伺候你。
是伯爷要紧,还是你要紧?难道你屋里没有丫鬟?”
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沈兰芝道:“改明儿我再不劳动姑娘们了,我自己带丫鬟来伺候着。”
贺云昭又冷笑道:“那姨娘这是来伺候伯爷,还是换个地方让丫鬟伺候你呢?”
丫鬟带也不行,不带也不行!
气的咬牙,沈兰芝竟然不会辩驳了,涨红了脸直直地看着贺云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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