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时中,别苑里的人都醒了酒,歇好了准备回家。
贺云昭的丫鬟很快便收拾好了东西,把东西都带上了马车。
曹家兄弟俩还想和贺云昭同乘,被曹宗渭严令禁止,拎着上了武定侯府的马车。
回去的路上,文莲支支吾吾地告诉贺云昭,武定侯在她喝醉之后,抱过她,不过是无心之举,并非有意轻薄。
贺云昭道:“既然如此,便无大碍。
何况又是在曹家别苑,只要我身边的丫鬟不乱传,别人自然不会知道。”
两个丫鬟忙道:“奴婢不会说的!”
到了忠信伯府之后,贺云昭从角门下车进去,程怀仁早在门口等着了。
自打沈玉怜一事过后,他愈发敬重嫡母。
这会子恭恭敬敬地作揖迎了她进来,微微低头道:“儿子有事禀明母亲。”
程怀仁的事,贺云昭向来不看重,不咸不淡道:“什么事?”
他看了一眼贺云昭身后的丫鬟,道:“过会子儿子再同您说。”
两个丫鬟自觉地退了几步,远远地跟在后面,程怀仁才拧眉道:“表妹不见了。”
“不见了?你怎么知道?尼姑庵的姑子们怎么说的?”
“明日就要过中秋了,儿子想着还是让府里的人送些东西去庵里,结果小厮回来说,人已经不见了。
姑子们说,她什么都没带走,大清早就消失了。”
“那便报官吧。”
程怀仁犹豫道:“可是……报官之后外人不都晓得她绞了头发当姑子的事,以后她还……怎么活。”
名节这事是能闹死人的,他虽然恨表妹不懂事,却不想她死。
贺云昭淡淡道:“你又不肯报官,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让我去判案子?我一个内宅妇人,只会打理内宅,官老爷做的事,我做不了。”
程怀仁无话可对,沉默了一瞬,便道:“那依母亲看呢?”
“你要想找到人,就报官。
你要不想丢人,就等着。
好生生的大活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没了?要不是自己跑了,要不是别人掳去了,只这两种可能。”
程怀仁眉头深皱,道:“儿子想着……可能是平乐郡主。”
贺云昭早就猜到是她了,平乐郡主的狭隘之心,绝非常人可比。
瞥了程怀仁一眼,贺云昭道:“那你预备怎么办?上门去要人?没有证据的事,你如何说?况且你前儿才把人惹不高兴了,这会子又去闹?”
程怀仁头昏脑涨,自打早上知道了这事,一整天精神都不好。
又听贺云昭这般说,心里更是闷得慌。
到了修齐院门口,贺云昭转身嘱咐他最后一句话道:“你既然疑上了人家,要么装不知道,要么就问清楚,只这两条路。”
程怀仁暗暗做了决定,拱手道:“儿子知道了,谢谢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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