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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叫我陆大师,叫我陆大哥就可以了。
呃……我……”
年轻的琢玉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俊脸上居然泛出些许微红。
夏泽兰愣了一下,刚刚两人在厨房私下相处的时候,也没见这人这样容易害羞啊!
不过旋即夏泽兰就发现自己的思维有问题,什么叫私下相处,孤男寡女的,幸好没有人看见,否则她的名节还要不要了?她又想到刚才是她主动走过来找他说话的,顿时也霞飞双颊。
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算夏泽兰再大大咧咧,也发觉了不妥。
谁叫尚膳监一般不是女子就是大叔们,她能接触的年轻一点的男子,更多的就是太监,所以她压根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
这两人在御用监大门口相看脸红也不是个事啊!
夏泽兰垂下头想要赶紧行个礼掉头就走,却不想这琢玉师首先开了口。
“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姑娘可否容在下回请一顿?为了……十年前的那顿蛋炒饭?”
夏泽兰一怔,看着面前英俊的琢玉师,越看越觉得面熟,想起他刚刚提起的哑舍,啊地一声轻呼道:“你就是隔壁的那个小哥哥!”
年轻的琢玉师缓缓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目光中蕴含着夏泽兰看不透的复杂含义。
“天啊,没想到真的这么巧!”
确认了两人的身份,夏泽兰也不由得惊叹缘分的奇妙,也明白了之前为何这名琢玉师看到她脖颈间的玉料会那么激动,还主动讨要过去琢磨,原来他们是旧识啊!
互相表明了身份,刚刚的尴尬便一扫而空,夏泽兰想了想,觉得机会难得,她反正都已经和玉梅换班了,还不如直接轻松一下,反正下次也会替玉梅一次的。
可是当她点头应允的时候,年轻的琢玉师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看着他着急地在身上摸了摸,夏泽兰便了然了,他必是换衣服换的急,没带钱袋。
夏泽兰哭笑不得,就这样还想请客呢?她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腰间的荷包,大方地说道:“这顿我请吧!”
碾玉作所在的御用监衙址是在西华门外西南一里地,这一带在五百多年后,是陆子冈在国家博物馆实习期间经常逛的地方,北京城的西单。
御用监占地非常广阔,从复兴门北京二环外的真武庙,到前门一带,都是属于御用监的范围,东边是外库和大库,西边时花房库,南边是冰窨库,左右有木漆作、碾玉作、灯作、佛作这四作。
陆子冈记得五百多年后他曾经去过的前门东路的关帝庙,都是御用监的南库旧址,便觉得世事变迁,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现在眼中接触到的,都是明朝嘉靖年精巧夺目的古建筑,身边经过的,都是已经作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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