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障眼法,”
江夫人笑,“若是您知道季嫣然要为季承恩伸冤,想要将季承恩接回京城,您会怎么办?”
放季承恩在边疆受苦,那是因为他余恨难消,要让季家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只要他们握着季氏,季承恩不敢逃更不太敢随便去死,他要一点点地将季承恩熬的油尽灯枯,去年已经有消息传来,季承恩身染恶疾,这就很好,正和他心意。
可现在不同了,季嫣然现在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若是再想要就季承恩,他就要给季嫣然点颜面看看。
江庸冷笑:“自然会让人去杀了季承恩一家,就像那释空法师一样,即便会被伸冤又如何?人死如灯灭,最多得些抚恤罢了。”
江夫人点点头:“您说的都对,”
伸手去抚平江庸鬓间的白发,“您为了江家用尽了心力,有些事也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荣哥也长大了,能够帮衬您。”
江庸眼睛中透出几分柔情,他比夫人足足大了近二十岁,虽说夫人是他的续弦,却也是唯一一个为他生下子女的妻室。
娶了夫人之后他的仕途平坦,掌管江家,意气风发到了现在,但凡是夫人说的话,他全都能听进去。
“江虎。”
江庸叫了一声。
外面的护卫立即走了进来。
“你亲自带着几个人去……将季承恩一家解决掉。”
江虎干脆地应了一声。
“等等,”
江夫人叫住江虎,“边疆流放之地向来多灾,死在那里的犯人不计其数,季承恩及其家人必定是其中之一。”
江虎道:“小的明白,定不会留下半点的伤痕。”
江虎退了出去,江夫人走到软榻上拿起书来看。
江庸觉得奇怪:“夫人是在看医书?”
江夫人颔首:“这些都是常宁公主从前看过的,我只是很好奇……”
说着顿了顿,“都是释空法师教的徒弟,都看过这些医书,都一样医术高明,若说常宁公主是位奇女子,季氏也差不了多少。
听说朝廷四处打听哪里有奇人异事,季氏这个人、她做的那些事,算不算不合常理?”
短短几个月内就将太原府搅合的天翻地覆,如今刚刚入宫为太后诊病,就得了太后欢心,太后竟然也过问那些假番药的事。
不但如此,太后仿佛很支持季氏开药铺买卖药材。
“季氏多亏是个女子,”
江夫人叹口气,“否则朝堂上哪里有老爷们的份儿。”
江庸想到的当年那句谶言:奇人祸国。
这些年朝廷上下都不得安生,旱灾、水灾也猖獗横行,天降灾祸是为示警皇帝,他虽然不信谶言,但是但凡与这些有关的事和人,都是皇上最关心的。
“花儿开了才好采,季氏闹得大了,就算老爷不出手也会有人修剪了她,我已经让人查过,季氏和李雍出事之前,那位大人也在太原府。”
“那位大人手中握着丧铃,他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都要死,您说他让人去了李家,死的人是谁呢?”
江瑾瑜不在意的这些事,恰恰是她最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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