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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起身,趴在床边咳出一口苦水,俞君谦拍着我的背,给我递水杯。
我架不住嗓子眼难受,喝了一口,翻身又躺了下去,继续咳,好像气管里呛进什么东西似的,咳得我肚子也跟着抽痛。
俞君谦替我重新盖上被子,起身拿着手机坐到书桌旁。
磨磨蹭蹭坐了一会儿又转身回来,别扭地对我说:我想了想,还是不跟你过年了,我回宿舍去了,拜拜。
我诧异地盯着他,还没问为什么呢,他低头就从床上拿起那本书,抖出里面的身份证,转身推门跑了。
走就走,门也不关好。
气得我想吐血而亡。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跟我过年,我他妈过个年必须得有你才算过年吗?
刚想发脾气来着,门砰地又开了,那家伙灰头土脸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床边上。
你给我滚。
我听不得开门关门的刺耳声,拿起书打他的头,打了两下,看到他额头一侧上的伤,又泄气地丢到一边去了。
俞君谦捂着额头,偷摸着瞅了我一眼,弓着背道歉:对不起。
我瞅着他道歉的眼神……跟苻清予一模一样的委屈样,心中五味杂陈,一个大胆的唐突的念头突然从脑袋里裂了出来,冷哼一声,抬手,示意他凑近些。
他听话地凑近了,我咬着牙,狠狠地朝他的腰部拧了一把。
他死死地抿着嘴,绷着脸,眼睛发红,终于,嘴角抽动,还是忍不住哼出了声。
“疼……哥哥……”
他流着眼泪,突然浑身颤抖,痛苦地弯下腰伏在我的肩窝处。
我心口震了一下,偏开头,咳着咳着也哭出了声,身子也跟着抖,连带着整张床都发出了吱呀呀的声音。
这个傻子……
我抽着鼻子,眼泪夺眶而出,伸手拥住他的肩膀,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这一搂,什么化不开的结,全都迎刃而解了。
从见到“俞君谦”
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他。
可我实在不敢贸然相认。
他曾经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手不小心磕到桌子都要哼一声同我喊疼,有时候我不在客厅在厨房做饭,他就踢着桌子撒气,恨不得把桌子给拆了……如今把自己变成这副谁也认不出的样子,脸上不知道动了多少刀子,受了多少痛苦,我无法不去想……
怀着猜疑的心,荒唐地试探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露出破绽,已经心如死灰无计可施到想当着他的面吃槟榔,幻想着他能有所反应……他居然因为禁不住疼哭出了声。
真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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