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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下肯定死了,我妈估计得从北京追来把我领回去,思想教育是免不了了。
我估计还有经济上的压力。
至少三个月不给我银子花。
我挥挥手,挺悲壮的,我说算了,我去睡觉了,反正也是死。
我正上楼,陆叙在楼下叫我,他说,我还想跟你说件事情,说了你也不要哭。
我心里想今天是不是见鬼了,你到底要说多少事情,还要不要我活啊。
不过我想估计没比这事儿更悲壮的了,于是我就说你说吧,反正都死,再鞭一下尸我也无所谓了。
于是陆叙就说了,我听了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说实话我倒真希望我滚下来,最好能把我摔歇菜了,直接摔医院去,清净!
人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穿道袍都撞鬼!
陆叙说的是,今天我接了个电话,是闻婧打来的。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总是出现那天闻婧在我楼下打我一巴掌的场景,想起她说“你从小就喜欢和我抢东西,我哪次都让你,这次我也让你”
时心酸的表情。
尽管之后闻婧一直跟我说她不喜欢陆叙了,可是我不傻,喜欢一个人不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
我知道闻婧心里很难过,可是她能说什么呢?但她什么都不说我更难过。
我翻身起来给闻婧打电话。
电话通了,我拿着话筒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支吾了半天才说句“喂,是我”
。
闻婧也没说什么,两个人在电话两边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闻婧说,林岚,我知道你要跟我讲什么,没事儿,我和陆叙已经没关系了,真的。
我一听就无话可讲了,但一思索,不对呀,我和陆叙又没怎么着,关系依然如同玉龙雪山一样纯洁啊。
于是我一嗓子给闻婧叫过去,我说滚你丫的,你想什么呢?闻婧也跟我撒泼,她说,林岚你一离开这小北京就出息了,真前卫,都开始跟男人同居了,你妈知道估计得掐死你。
你别忘记了你妈知道你和小北从高中起就谈恋爱的时候你妈那脸,跟水母似的,我看着都心寒……
我打断了闻婧,我知道她一贫起来跟火柴没什么区别。
惟一的区别是闻婧不说成语,听上去就如同火柴是个大学生而闻婧是个小鸡头似的,我真觉得这是对中国教育的绝妙讽刺。
我听闻婧似乎没事的样子,于是我也没那么紧张了,我就跟她讲我在上海的生活,讲这一段时间自己是怎么样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匍匐前进的。
我也对她讲了那天我和火柴在街上看到一对尾戒的事情。
那天我和火柴在逛街,突然看到金店里在卖一对白金的尾戒。
那个款式和我现在手上戴的一样。
我摸着自己的戒指差点儿在街上哭出来。
因为顾小北也有一只,这曾经是一对尾戒。
我不哭不是因为不难过,而是觉得哭了肯定得弄花我化的妆,本来长得就不好看,一哭就更不得了,怪吓人的,吓着别人我良心也过不去,于是就忍了,像歌里唱的那样,眼泪往肚里流。
我记得是在我刚进大一的时候,情人节,顾小北站在我们学校门口,站在冰天雪地里等我。
他满脸通红地把戒指拿给我,然后还很慌忙地解释,说这是尾戒,说他没什么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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