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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妈被说得难为情,放下碗筷,“还不都是因为你那张嘴,积点德吧。”
说完站起来跟着找去了。
锅台前渐渐没了人,到处都充斥着找孩子的声音,老孙时而破口大骂,又时而怨天尤人,赵贤夹了一块牛腱子,在空中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夹到了自己碗里,栾奕消了气,拽了拽我的袖子,我知道她也想跟着去找。
孩子,有些时候很能激起一个女人的同情心。
傅虞吃得心无旁骛,只在放下筷子后说了一句话:“我明早八点有课。”
赵贤盯着傅虞的侧脸,说:“我记着。”
那孩子在七点五十九分,出现在傅虞的课堂上。
半截烟蒂
无法出江的日子,我教栾奕钓鱼,她握着钓鱼竿紧张兮兮的,在看见鱼儿上钩时又瞪大了眼睛,我很喜欢看她眼睛发亮的样子。
不过这次,她吐了。
我第一反应是最近有没有戴套,第二反应是拨通了一个蔬菜大户的号码,并帮她捂住了口鼻。
离江边远了些她脸色才变过来,那头还没有接通,我问她是不是不想吃鱼了。
她说:“钓到了,就放生吧。”
我看着江边那条奄奄一息的鱼,说行。
接着拎着鱼的尾巴,把它丢进了江里,它一翻身,跑了。
我不习惯让到手的东西再次消失,所以盯着江面看得出神,那头喊了几声“喂”
才把我叫回神。
“老板,这种天气送蔬菜吗,青黎村,要过江。”
“最近接到了一个工程,工人们挪不开手。”
我沉默。
他又说:“我亲自去吧。”
我给了他具体地址,又订了一些栾奕爱吃的蔬菜,栾奕状态实在不好,我带她回了家。
秋雨季节,从江边过一遍身上都会沾些潮,我给她放了热水洗澡,捡起她裙子去洗的时候,一把平安锁掉了出来,上面刻了她的姓。
她出来时,我把那把锁递给她,心里有些雀跃,她问你笑什么。
我说我们好有缘,我家也有这个传统。
她问谁给的,我说外婆,她早年知青下乡,年轻,不懂事,跟村里一个男人好上了,回城后,发现自己有了孩子,她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困在村里,就把那孩子送给了外公。
我带着她来到母亲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有一块圆形的绿色翡翠,她说这没有什么特殊性怎么认得出,我就把翡翠拿出来,放在灯光下,里面有一道划痕,白色,刺眼。
对于外婆来说,那段下乡的日子十分刺眼。
后来,母亲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了大城市,巧的是,买家离外婆家不远,母亲兜兜转转又跟外婆见了面。
“那你外公呢?”
她突然问。
“我不知道,也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