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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回沃特林,到梅伊森-扎贡来,八卦?”
塔提亚跑到她身边,撑着她肩膀。
安多米扬皱眉,将她手打开了。
“我有事。”
她冷声道,塔提亚看她上前,靴子踏出道道冷彻坚定的印。
这般语气,于安多米扬来说只有一件事,塔提亚已猜出来了——果然,只听她道:“我约了工务大臣,给我张诺德的造船图。”
塔提亚笑得弯下腰去:“你真是个造船魔!”
她没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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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多米扬对造船的兴趣从极小时候就浮现,倒不是她百日宴时从身后摸出条大船漂在宴桌上,而是她在一路成长发育为这一坨冰疙瘩的时候不吝将所有资源都投进造船这事上。
无需任何附加:没有需要捕的鱼或者应被运的货,船为船生。
她第一条船是在个能录入‘水原百大乡村风景名画’的风车村上造的,十四岁,涨了大水,她从阿奈尔雷什文回来,诗妲库娃以为她被水冲树上去了急得要跳楼,二日清晨安提庚和她在屋顶上一道看小侄女划着艘木船,漂浮在一众被冲走的猪牛木梁里款款归家,绝世独立,平均十五秒动一次浆,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青涩优美,已成雏形。
不过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造船师傅道她工匠天赋太一般——安多米扬面相有大富贵,别的领域恐是奇才,但捣鼓器械则未必出彩,小孩听了这件事竟也不生气,默默选了另一种方向完成她伟大,持久,因此竟生出几分纯洁的造船梦想:砸钱。
安多米扬幼时跟维斯塔利亚当了几年扈从,在南部贵族圈早闯熟了脸,后来少年时期来孛林参加考试,也不意外受‘鲸院’录取,很让她那文盲水平跟塔提亚不相上下的姨母欣慰。
她去‘工院’读了两年,为今后给那些造船人监工打了基础,更多的时候都在‘律院’,‘商院’,‘数院’四处巡回,广开人脉。
在别的小孩享受青春的疼痛和忧郁时,安多米扬已闪电般地投入社会的大染缸里精准从里面捞出光辉灿俩的真金白银。
她做得清高,迅猛,来去如风且毫无留恋。
钱对安多米扬来说没有太多意义:这是让她梦中的船跑起来的燃料,至于赚得有点太多了,可能是诗妲库娃早死的叔叔在天有灵。
歌德泼伦当年可是挡住了米涅斯蒙的一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