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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姜亭月扶着额头坐起来,她脑子里昏昏沉沉,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紧。
桃喜拿了帕子给她擦面,柔声道:“小姐,您在梨清园晕过去了,是唐小姐送您回来的,方才夫人来看了,守了您很久,直到撑不住才被奴婢劝回去的。”
姜亭月想起她阿娘。
这个时候,阿娘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这个女儿,强撑到她出嫁后,便撒手人寰。
姜亭月强撑着起身,道:“我去看看阿娘。”
桃喜劝了两句,没劝动,为她梳了妆。
从菡萏院赶到主院时,姜亭月一进屋,就听到了里面几声笑语,“表姐莫要忧心,太医不是看过了,说是一时情绪起伏过重才晕过去的,醒了便没事了。”
“是呀!
姨母别忧心,我也会时时去看望表妹的,保证表妹下次来见姨母的时候活蹦乱跳的。”
另一道嗓音活泼轻快,故做憨态,“再说了,过不了多久就是陆二公子的生辰,表妹她肯定会让自己好起来的。”
姜亭月脚步顿在门口,对通报的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噤声。
她听着屋内柳惜云说的话,心里莫名不大痛快。
上辈子柳惜云也这么说过,但那时她一心追在陆慎身后,对她说二人之事并不放在心上,如今想撇清关系了,再听到这种言论,心里就莫名不舒坦。
柳惜云母女是去年来国公府的,听闻她母族出了事,丈夫病死了,夫族压迫她们母女,占了她们的宅子和田地铺子,将二人赶了出去,李文茹母女走投无路,只能来投靠年幼时交好的表亲李云柔。
后来李云柔病逝,姜亭月那时成婚不久,悲痛异常,将自己锁在屋里大半年,等她终于调整好出门,却得知她爹要娶李文茹当继弦之事,她跟她爹大吵一架,怒而离家,之后足足半年,她将国公府的人拒之门外。
直到她大嫂生下第二子,姜亭月前去贺礼,终于肯与她爹说话。
那时的阿爹,已双鬓斑白,他跟姜亭月解释了缘由,是李文茹夫家出了事,具体什么事姜亭月并不知道,总归牵扯到了她们母女,李文茹为求自保而改嫁。
一开始,姜世忠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本意想为她找一家好夫婿,偏生这时,姜亭月大哥在战场上下落不明,大嫂忧心之下,痛舍爱子前赴战场,府里上有丧事,下有两个没人照顾的奶娃娃,姜世忠忙的看顾不来,这时,是李文茹主动帮的忙。
她对姜世忠道:“我年岁大了,也不想嫁人,国公爷若是愿意,我愿以妾室的身份,替国公爷分忧。”
她替他操劳家中,他给她一个名分脱罪,在姜世忠看来,不过是场交易,甚至李文茹依旧住着原本的客院,姜世忠也没让她搬。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小事,惹得他与女儿闹成这样,他又气又心疼。
姜亭月再恨她爹做这种事,可那毕竟是她亲爹,从小将她捧在掌心里,不管她闹出什么事都会替她收拾烂摊子而舍不得责怪她半句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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