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妃自然没有雍王身上那股浓重到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看着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宅妇人,年纪也不大,她的容貌秀丽之极,身姿纤弱,气质清雅,又融合了些许温婉柔和,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可憎可怕。
然而只要想到自己这次是如何被人绑到京城的,孤鸿子就心中难定。
褚映玉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昨晚没睡好,她的脑仁一抽抽地疼,精神也不太好。
不过到底沉淀了一个晚上,原本有些空茫无措的情绪压下来,恢复冷静,自然也有心思询问一些事。
“孤道长。”
褚映玉问道,“听说你的医术很好?”
孤鸿子谦虚道:“只是略通岐黄之术,偶尔给人看一些风寒腹泄之类的小病,赚些盘缠罢了。”
褚映玉笑了笑,“孤道长未免太过谦虚。
我听说你当年给因为难产伤了身子的长平侯夫人治病,当时太医都说,她伤了身子,只怕难再有身孕,却因孤道长帮忙,让她一年后便怀了身了,诞下一对龙胞胎……”
“孤道长,可有此事?”
她盯着他,温温柔柔地问。
孤鸿子脸色变了变,艰难地说:“确有此事!
不过长平侯夫人虽因难产伤了身子,却也不是不能治,贫道的师父曾经给不少不孕不育的妇人治过类似的病,是以贫道见多了,也知道如何治一治的。”
褚映玉点头,突然又问:“孤道长当年给长平侯夫人看病时,确定你医治的人就是长平侯夫人本尊?”
“……”
孤鸿子沉默地看她。
褚映玉又催促地唤了一声,“孤道长?”
孤鸿子叹道:“王妃,贫道以前不曾见过长平侯夫人,不知她是否是本尊,不过当时贫道被请去治病时,那位夫人住在长平侯府的一个庄子里休养,周围伺候的下人倒是不多,一个个口舌紧闭,不苟言笑,贫道当时只是为了弄些盘缠,并未多注意……”
“孤道长可注意到当时有什么奇怪之处?”
褚映玉又追问。
孤鸿子想了想,说道:“庄子守卫森严,贫道被长平侯府的下人警告,不许乱走。
不过有一次贫道去给长平侯夫人请脉时,正好听到她和长平侯哭诉,说什么她怀孩子辛苦,我就不辛苦,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坏了身子之类的……”
说到这里,孤鸿子不禁苦笑。
当时他以为长平侯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在妻子怀孕期间也让妾侍怀孕了。
这种事不少见,世间男子多薄幸,没哪个能在妻子怀孕时守得住的,是以他也没多想。
褚映玉默默地听着,脸上的神色很平淡,似是此事与她毫无关系。
好一会儿,直
到孤鸿子满脸愁绪地喝第二盏茶,她感叹道:“看来孤道长的医术确实很好啊。”
孤鸿子硬着头皮说:“王妃过誉了。”
褚映玉又问他一些问题,孤鸿子皆一一回答,没有任何隐瞒。
他其实不喜与权贵打交道,被带到雍王府时,亦做好心理准备,但随着雍王妃问的问题,知道得越多,他就越心惊,担心自己没法脱身。
直到她问完,便让孤鸿子回客院歇息,仍是没有放人的意思。
离开时,孤鸿子试探性地问:“王妃,不知贫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贫道好些年未曾回禹州,想回去看看。”
褚映玉很是和气地说:“孤道长若是想回去,我也不阻止,不过还望孤道长体谅,等到当年的某些事查明后,证明孤道长未曾说过本王妃刑克六亲这种话,孤道长便可以离开了。”
孤鸿子一听,就知道短时间内,雍王府是没有放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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