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那一晚,齐怀安终于想起我们是新婚夫妇,理应同枕而眠,应花烛洞房。
我被他逼到床榻一隅,瑟瑟地裹着被子哆嗦。
「意儿抖什么,是冷吗?」他捞我的脸,迫得更近。
然后含了口酒,不由分说覆上我的唇,将辛辣的烈酒度入我的唇齿:「酒最暖人。
」
我何曾受得住这样的热辣,呛得连声咳嗽,面红耳赤。
齐怀安见状哈哈大笑,将我搂在怀里,轻拍我的背,蓦地又凝住笑意,沉声道:「她在北羌黄土之下的尸身,想来也很冷吧。
」
说他是煞风景吧,偏又情深得动人。
沉默中,他把酒尽数灌入自己口中。
仿佛只要这样迷着神智,就真能骗过自己,他是在与长姐红烛帐暖。
「她是有那样好的才貌,我却也不贪这些。
」酒入了肺腑,齐怀安诉起些衷肠,「如是自己可能都忘了,十多年前,后宫之中,她就是那样拿着剑,救我母妃于危难。
后来在长街上见她第一眼,我便认了出来……」
醉意渐浓,他唤起如是的名字。
唤着唤着,齐怀安的手按上我孱弱的肩膀,我那举不起来刀枪的肩膀。
再轻轻一推,我便为他鱼肉。
「长姐新丧,不合适。
」
这样的关头,我搬出他的说辞,抵住他精硕的胸膛,阻止他的动作:「按规矩,我要为长姐守丧。
」
「丧多久呢?」他呵着酒气问。
「王爷丧多久?」我反问。
「京城谁不知道,宝亲王,从不讲规矩。
先皇死时,我也没丧。
」
他还想进攻,我鱼儿似的从他胳膊下溜走,光着脚跑开了。
「如是……如是……」
我的身后,是他恶咒般的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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