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尖嘴猴腮的东西,但是他们叫我猴子。
这些我都不在乎,
在乎的是,我在找那个女孩子,你是几年几班几排几坐?
回忆到了这里先了结一下,我抽身到了现实里。
绿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海狮面包车
开了出来,里面应该是坐着很高的领导。
他打了一个右转向灯,结果却左转了。
我突然想起
我的1988,1988应该还停在金三角洗浴城的下面。
我叫了一辆黄色的客货两用车要去金三角。
货车的司机要我十元,这个价格其实公道,但是我的包都还在房间里,身边只有六块钱。
我说,师傅,我差四块,你能不能跑。
司机说,能跑,但是你只能坐在后面货车的斗里。
我问他为什么,你身边的座位不一样是空着的么?
司机很实在,他说服了我,他说,你坐在车里,但是钱没付满,我心里不爽,你在后面,
我就能对我自己说得通,这个是客货两用车,你身上钱不够,你不能是个客,你只能是个货。
作为货的我,站在后车厢里,手抓着栏杆,望着这个县城,春风沉醉。
虽然我的脸上还
是疼,但是我能吹到风,虽然我的旁边有铁栏杆,但是我能纵身一跃,拍死在公路上,这已
经多么自由。
我现在是货,十分钟以后,等我拿到了包,我就是客。
只是不要耽误了我的行程。
我要
从这里出发,沿着318号国道,开到那里的尽头。
不要以为这只是一场肤浅的自驾游,不要
以为我是无根的漂泊,我的根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上,我一度以为自己是种子,被这季风吹
来吹去,但是我终于意识到,我不是种子,我就是连着根的植物,至于我是一棵什么样的植
物,我看不到我自己,那得问其他的植物,至于我为什么一直在换地方,因为我以为我扎在
泥土里,但其实我扎在了流沙中。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脚下的流沙裹着我四处漂泊,它也不淹没我,它只是时不时提醒
我,你没有别的选择,否则你就被风吹走了。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我所有热血的岁月,
被裹到东,被裹到西,连我曾经所鄙视的种子都不如。
一直到一周以前,我对流沙说,让风把我吹走吧。
流沙说,你没了根,马上就死。
我说,我存够了水,能活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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