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有大段的时间审视他的脸。
床头一盏灯明晃晃地映着他的面容,把每一分疲惫,每一分沧桑都放大。
杨谦南阖着双眼,神情冷淡,无知无觉,只有下耷的眼睑提醒着他的年纪。
温凛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她其实很想问,今晚这一遭,算什么意思呢?
可是这一夜的所有答案都是那么不可捉摸。
她屈从于人性的本能,在柔软暖和的床品里犯懒地躺一躺。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想起一个电影片段。
那部片子票房很凄惨,可她总是记得那一段——夜色里,章子怡演的流莺第一次揽客,战战兢兢把嫖客带回租的公寓,半夜里两人吵起来,章子怡用她那张精致又倔强的脸,咬着牙骂他:做两次为什么不给两次的钱?
她这些年心态其实修炼得不错了,兀自闷闷地笑。
杨谦南半梦半醒问她傻乐什么,一睁眼,温凛正斜撑着枕头,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她肩膀赤裸,只戴了一条项链,胭脂吊坠衬得她肤色雪白,每条弧线都诱惑,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杨谦南无奈漾了丝笑,手指慢慢地顺她头发。
那一刻温柔缱绻,温凛忍不住扭头,与他唇舌湿缠。
他终于没有拒绝她,食髓知味地抱着她揉弄,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项链坠子。
杨谦南把它捏在手心,好像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他问:“当时拿走的那块玉,你后来放去了哪?”
温凛的酒好似突然醒了,默不作声地从床上起来。
杨谦南挑挑眼:“丢了?”
她背身说:“没有,只是寄存在别人那里。”
温凛下床穿衣服,安然若素地罩起所有痕迹,一边说起前几个月的时候,绪康白说他有个朋友做玉石护养,见她这块翡翠有些年头了,帮她送去清洗。
她平常也不太把它拿出来,送过去之后一直没催。
后来她和绪康白出了点事,联络稀少,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杨谦南于是问她,出了什么事呢?
温凛怔了一下。
她要怎么说?她因为他那个不知真假的新欢,莫名其妙和绪康白老婆闹掰,以至于她现在和绪康白的关系都尴尬了起来?
现在想想这事完全是她自作自受。
在一个正常人的世界里,不管是“卫道士”
还是“情种”
,都是贬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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