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来心都了?”
平乐惊觉说错话,不再吭声。
萧椯办公回来,她已经躺回床上,拿绣了泥金香菊的白绢盖在脸上,一动不动。
他就坐在床边,用手杵着头瞧。
良久,他沉稳而有些舒懒的声音,方调侃道:“小姐,该为你献上什么祭品好?”
“礼记”
“只怕阴曹地府行的是另一套规矩。”
他哀叹。
“诗经、楚赋亦可。”
“地府的鬼匆匆忙忙、挤挤攘攘,可听不得这些诗情画意。”
“你小瞧鬼,牛头马面快把他抓了抽鞭子。”
她突然坐立起来,朝他扔了一条青蛇,惊得萧椯险些把平乐撞倒。
原来是剪他绿绸袖子缝出来的,他复而一笑。
或是起得太快,头一阵眩晕,温萦重新躺下,侧身不再看他。
“总之,我一定要参加春闱考试。”
“若真中了,名字就要记上官册,上头没人帮忙,一辈子南来北往,去穷山恶水的地方当县令,你以为是轻松差事?”
他说。
“且甄家的人要知道族里出了进士来投奔你,皇亲贵戚见你模样好又年轻纷纷给你许对象,你该怎么糊弄?”
“是啊,表小姐你就听郎君的,我们都知你聪明,不必非得在砍脑袋的事上证明。”
平乐也劝道。
她越听越恼烦,拿枕头捂住耳朵。
“拿一本话本给我,我要睡了。”
萧椯见她语气松动,淡笑问。
“萦儿,想看什么?”
“《康焉传》”
她随口说,思忖上面也有些经义,可以温习。
未想他靠在床旁笑了笑,开始念道:“话说云思宫三公主康焉,生得闭月羞花、倾世之貌,且天赋卓绝,灵比上神,法术一点就通,从小深得其母殷后所喜...”
“第三卷十二章,我要听她死那段。”
温萦气说。
虽知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未想连女孩家的话本也看。
萧椯点了点头,仍旧张口就来:“那日生辰,康焉却在花园意外得悉,宫里的人早已厌烦她,走到幽池边顾影自怜,收到二姐靖思送来的美酒...”
起承转折,语调情绪,无一不有,比说书先生讲的还引人入胜。
她不得不叹了口气,蒙着被子睡了过去。
隔日,就因风寒病得起不来。
归根溯源,该是头发未干吹了夜风,又受鹦鹉画像惊吓所致。
这一病就是半个月,除了看病大夫、平乐还有萧椯,再没见过其他人,秋花皆落了,小院里一片萧瑟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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