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步子,好半晌才道:“是有些为难……三叔是这样的神仙人物,竟然中意于我,我若是拒了您,不免显得不识好歹……”
顾文堂挑眉:“那就答应我。”
晏安宁神情一噎,似乎很难接受他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可是三叔这样的,就该寻个和您琴瑟和鸣的,哪能找一个不心悦于您的女子呢?这样也太委屈了您。”
谁知,顾文堂听了这话,眼里的笑意却更盛了。
他将那姑娘拉到他跟前来,仔仔细细地瞧她,温声细语道:“你瞧你,时不时的,怕我受委屈,觉得我天上地下头一份的好,难道还不是心悦我?”
晏安宁慌乱地摇头,避开他的眼睛:“不是,不是这样的……”
“嗯?”
那男子却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意有所指地道:“方才已经骗过一回人了,若是再骗,可是要加重惩罚的……”
晏安宁想起方才他手掌拍在她臀上那奇怪的感觉,脸上浮起一团红云,可是也不肯就这样随了他的意,索性闭嘴一个字都不说。
顾文堂见她这样,笑得更厉害了。
“安宁,快些吧,我要等不及了。”
他声音如同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入耳时能将人的心神都惑了去,俯身时长长的睫毛近乎刮过她的面颊,带来酥痒的触感,像在心上也挠了一块儿小小的痕迹。
临走时,顾文堂塞给她一块儿牌子:“要用人,便拿这牌子找国公府回事处的人,若是觉得不便亲自去,就让徐启去办。”
姑娘呆愣愣地点头,抱着他的牌子压在胸口,有些手足无措,像是在抱一块儿稀世珍宝。
不知缘何,顾文堂此刻竟有些羡嫉这冰凉凉的铁疙瘩。
“去吧。”
他目送着小姑娘离开,眸子睐起。
快些开窍吧,他的安宁。
他从来也不是什么稳坐高台的君子,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忍不住对顾昀下手,让这个前途无量的好侄子犯些错了,好将她名正言顺地拢在身边了。
只是对外人来心狠手辣没什么,顾昀毕竟是亲侄子,做起来,不免有些为难。
不过,若是料想他为了情分绝不做巧取豪夺的事,不免就高看他了。
对于她,他势在必得。
*
拿了顾文堂的牌子,命人去走了趟回事处,这日下午,晏安宁便隔着屏风会见了顾文堂的得力手下,闻风。
两人实然已经是第二回打交道,然而屏风后的人却不知晓,只是怀着一种好奇的心情,恭敬地听晏安宁吩咐——他算是相爷亲卫,这些年来,连太夫人和侯爷都没有指使过他,如今相爷竟然要他听一个小姑娘号令……
他心里不免在想,莫非府里又要有女主人了?
不,应该说,是终于要有真正的女主人了。
这样想着,闻风的态度便更加恭敬了,仔细听着晏安宁的吩咐,亦并不觉得让他去盯家里的两个婆子是杀鸡用牛刀,领命去了不提。
……
而这日晚间,还未等到闻风的消息,不速之客倒是先上门了。
据说正在病中的谢氏打发人来请她去怡情亭小叙。
倒是谢氏的一贯作风,明明是她有所求,却要指使着晏安宁亲自跑一趟。
不过晏安宁现在也很好奇,谢氏这一病,到底是在闹什么幺蛾子,于是也不在意这些,带着几个婢女赴约去了。
谢氏已经有好些时日不曾见到晏安宁——府里的诸多宴会,她一个妾室基本没什么出席的资格。
哪怕是生育了一双儿女,也仍旧不能破这祖宗上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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