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开口邀请她?
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居然摆在面前,静言第一反应就是这怎么可以?但是有声音在心中响起,静言,为什么不可以?
未及细想,她已经回答,当然不可以,他是孔易仁!
孔易仁又怎么样?心中的那个声音在继续。
是啊,孔易仁又怎么样?这些时日,周承锴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散淡如水中晕开的墨点。
她每天辗转反侧,真正在挣扎的,究竟是什么?
那边他还在静静等着她的答复,眼光转过来,微微有一点迟疑,但还是专注地看着她,没有再开口。
被他这样看着,突然感觉心里安定平和,是幻觉吧?是因为这些年,一个人苦苦支撑,太累了吧?28岁,揣着一颗渴望安定的心,等待了那么久。
周承锴的选择,打碎了她对爱情能够创造奇迹的最后一点幻想,她已经发誓,再也不需要那样灼热狂烈的爱。
可是那一切和现在她所面对的比起来,变得如此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要答应吗?心里的声音,还在催促,这样的邀请,比起周承锴的提议,何止惊人千倍万倍?不,这简直是魔鬼的诱惑,她只要一开口,就会陷入万丈深渊。
心里的声音渐渐淡去,寂静的车厢里突然有自己的回答响起,模糊的,好像是耳语,“好。”
简单的一个字,与自己原来的设想完全背道而驰,话一出口,就让她震惊地愣在原地。
“什么?”
声音太轻,他没有听清,低声追问了一句。
太好了,他没有听清,她还有反悔的机会,静言再次开口,但是自己的声音却再一次背叛意识,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听见自己肯定的回答,“好,我说好的。”
第二十八章
开门,走进再熟悉不过的家里。
眼前的一切却如同云里雾里,模糊不清。
不知道怎么走到镜子面前,那里面照出的影像,突然让静言小小惊叫了一声。
天哪!
惯常整齐的发髻早就被她自己松开,离开医院的时候也忘了重新绾起,微卷的头发这时蓬松凌乱,发梢散落在脸颊边和肩膀上,双颊晕红,眼神迷离,她甚至都没有刷过牙——
开始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她窘得将身子直接瘫倒在床上,大力呻吟了一声。
刚才的一幕,是做梦吧?一定是做梦,孔易仁怎么可能开口邀请一个连牙都没有刷过的女人?
电话铃声,将她从无地自容的状态中叫醒。
伸手接起,好听的声音,微微卷舌,“静言,我忘了一件事。”
电话变得烫手,静言捧着它,手心滚烫,“什么?”
极力镇定自己,假装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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