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您这是干什么?”
宁子明眼尖,敏锐地发现了黄金的光泽,伸出手,准备把自家义父的养老钱从包裹里拿出来。
“穷家富路!”
这次,宁采臣却没有再由着他的性子施为。
而是迅速抬起胳膊,将他的手臂隔开,“你听我的,契丹人刚刚立国,政令暂时无法统一。
耶律阮这个皇帝,有时候未必能管得了地方土酋。
你多带些金银,一则自己路上手头会宽裕些,二来,倘若遇到麻烦,也能拿金子买路。
只要碰到的不是皮室军,没人会对你太认真!”
“嗯!”
宁子明低低的答应了一声,被隔在半空中的手臂,再也使不出星点儿力气。
对方的心意他明白,对方舍不得他离开,更舍不得他去冒险。
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自打他确定姓氏为宁时,就已经把他当成了亲生骨肉。
而他,如果真的有选择的话,也愿意做一个山大王的孩子,而不是前朝二皇子!
父子两个谁都不再说话,默契地相互配合着,以最快速度将行装收治完整。
片刻之后,宁采臣传下令去,宣布自己身体不适,今天辎重营就于原地休息,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
宁子明则换了身信差的行头,骑了一匹战马,用另外一匹战马驮着包裹,悄悄从后门离开了临时军营。
泽潞两地的土匪已经被剿得差不多了,一些曾经为祸地方的豪强,也不得不暂时收敛,以免引火烧身。
所以短时间内即便是一个人赶路,宁子明也不太可能遭遇什么麻烦。
更何况经历了小半年的战场磨砺,他身上已经隐隐透出一股子杀气。
寻常地痞无赖见到后,躲还躲不及,又怎么可能上前自讨苦吃?
丘陵地带的道路都是牧羊人和行商用脚踩出来的,即便是不挑道路的漠北马,也很难跑得太快。
而出了山区后虽然有官道,却也年久失修,到处都是被雨水或者山风制造出来的陷阱。
马蹄稍不留神踩进去,就会被别得筋断骨折。
宁子明先是用小跑的方式,坚持了半个时辰。
然后找了条山溪,给两匹坐骑喂水,喂随身携带的黑豆,补充体力。
当两匹坐骑吃完黑豆,开始自行在河边湿润出寻找刚刚冒出芽来的青草解馋时,他也停下来吃了些干粮。
然后将信使的行头收好,将自己重新打扮成走亲戚的富户子弟模样,继续策马赶路。
又跨过了两条不太宽的河沟之后,他来到了一处废弃多年的堡寨。
堡寨的墙修得很高,却没有马脸、箭楼、护墙沟等关键设施。
所以这样的堡寨,注定无法于临近太行山的位置存在太久。
土匪们很容易就能将云梯搭在寨墙上,然后用羽箭阻断云梯附近的庄丁,掩护死士翻墙而入……
“嗷——呜!”
正当宁子明检视堡寨的防守缺陷的时候,一小群觅食的野狼,嚎叫着从寨墙豁口处窜了出来,在战马的侧后方摆开攻击阵形。
两匹战马被吓得魂飞魄散,拼命迈开四蹄,试图摆脱狼群的攻击。
宁子明则迅速从马鞍桥下抽出两把短斧子,抄在手里,同时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判断头狼的位置。
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胖子,巨大的生存压力,充足的营养和多到令人厌烦的实战机会,让他迅速成长为一名出色的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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