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会对喜爱的东西多几分耐心。
哪怕她现在一脚踢到了他的胸口……
季则尘身体蓦然一颤,眼中迅速浮起泪雾,随即面无表情地抓住她乱踢的腿放下。
“夫君?”
本就浅眠的人睁开了眼,朦胧的杏眸盯着他握住的玉足先是一怔,然后羞赧得嫣红沿着耳垂蔓延至颈项。
他、他拿她的脚按在胸口,又、又按在下面的位置。
他怎么可以趁着她睡着,悄悄做这种事,其实她醒着只会更配合的。
唐袅衣羞赧地抽回腿,他握得也并不重,轻而易举便抽出,足尖不经意勾过他的衣摆,脸比刚才更红了。
今夜她醒得有些快,而蛊虫的影响显然还没有散去。
季则尘睨她一眼,抻袍站起身欲离去。
唐袅衣见他又要离开,心中莫名升起强烈不舍,忙不迭地伸手用力勾住他的腰带。
“夫君,你要去哪里?”
季则尘靴尖骤然,身后的人连滚带爬地从榻上跪坐起身,亲昵地抱住他的后腰。
她缠着人不放手,期期艾艾地呢喃:“夫君,我不想你离开。”
季则尘转身按住她的头,淡淡地敛下眼睑:“松开。”
“不松。”
她的额头抵在他的掌心上,抿唇摇头。
不想松开。
第一次在寝居看见他,她感觉就像是在做梦,既让她欢喜,又因卑微而难过。
青年有着她所见过最仁慈的皮相,温慈中含冷淡,又因为半阖着眸,弱化了温柔像是天生的寡情冷血。
她跪坐在面前小心翼翼地仰头,眼尾泛红,满脸的委屈,在用百转柔情的眸谴责他的冷淡。
他立在榻前凝望她,温柔的面容却让人感受不到多少温情。
唐袅衣抓着他腰带的手不放,瓮声瓮气地道:“我可以放开,但夫君要吻我,就像刚才在外面一样。”
她自觉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但两人冷寂地对视半晌,他都没有移动过,更何况是如她所言,上前来吻她了。
看着这样的夫君,她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自己真的与这样冷淡的人相爱过吗?
或许……他不是她的夫君,只是借用了夫君的名,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仰望他的眸中全是疑惑:“夫君,我们相爱过吗?”
季则尘没有说话,只是在那一瞬间,心口莫名被什么虫子啃咬般难受。
这样的情绪从未出现过,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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