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虽疑惑,却依言照办,果就盯死了孙嬷嬷,初五晚上撞破她往夫人药罐里加东西,当即便与她吵了起来。
孙嬷嬷咬死不认,指着青棠鼻子骂:“你这小贱人血口喷人,当谁都跟你主子似的给人下药啊!
你再乱说,把你嘴撕烂!”
青棠站在炉子前,护住身后的药罐,争辩:“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想耍赖吗!
你还辱骂夫人,你眼里还有主子吗!”
“你这小贱人污蔑我,还不许我争辩两句了!
我眼里没主子?也不看看你主子算个什么主子!”
青棠素来嘴笨,听她这样骂愣是气得脸颊通红,却骂不过她,只能高声嚷道:“你有没有做,一查便知,你等着!”
孙嬷嬷闻言,抄起一根粗壮的柴禾棍朝青棠抡去,本意是想趁青棠躲避敲碎药罐,死无对证,不想青棠竟护在炉子旁不躲,那一棍结结实实落在了她腰上。
“住手!”
孙嬷嬷再要打,被赶来的陆鸢喝止,随后,王嫮也带着翠萝来了厨房。
两位少夫人都在,且王嫮有孕在身,万一冲撞了,谁也担不起责,厨房众人这才安分了。
陆鸢命青棠述说吵架因由,孙嬷嬷刚听了个开头就哭天抢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连连喊冤。
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郑氏和褚昉,一应人等都被传到正堂问话。
孙嬷嬷一见郑氏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叫屈:“老夫人,您可给婆子做主啊,婆子好心帮少夫人煎药,到头来却被人污蔑下药,婆子怎么会有那恶毒的心啊!”
青棠没见过睁眼说瞎话,这么嘴硬的,怒道:“我亲眼看见你往里面下药的,你还死不承认!”
“你胡说,我就是看看药煎好了没!
谁下药了!”
孙嬷嬷老眼一瞪,咬牙切齿地说。
青棠待要再争,陆鸢看来,示意她不必再说。
陆鸢说道:“母亲,既然二人各执一词,辨药吧。”
郑氏扫了陆鸢一眼,心中惴惴,去探郑孟华的神色,见她镇定自若,好像这事与她无关,想了想,说:“今儿才初五,大夫也得过年,等几日再说吧。”
陆鸢没像往常一样顺从,反而说:“事关褚家子嗣,儿媳认为不宜拖延,母亲若觉大夫难请,交与儿媳去办便可。”
谁都没料到陆鸢会说出这番话,堂上一时死寂沉沉。
郑氏欲再推脱,却听褚昉已下了命令:“去请林大夫。”
孙嬷嬷一时傻眼,不自觉向郑孟华瞟了眼。
这一幕被郑氏看在眼中,心中已有思量,她状作不适咳嗽了几声,起身往外走:“华儿,我的药放哪里了,今日约是忘记吃了。”
褚昉亦起身,“母亲,可是不舒服?”
“无甚大事,这几日炉子烧的旺,有些燥火,你不必跟来,华儿知道我的药在哪儿。”
孙嬷嬷见郑氏姑侄要走,心下顿生慌乱,忙不迭叫了句“老夫人”
。
郑氏回头,温声说:“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做事向来有分寸,不必担心,不会叫你受冤屈的。”
这话看似安抚,却也有告诫意味,孙嬷嬷自是听出其中深意,不敢多言,只连连说了几句“婆子确实冤屈”
。
到了松鹤院,郑氏屏退他人,立即责问郑孟华:“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郑孟华震惊地看向郑氏:“难道姑母觉得我会做这种卑劣之事?”
郑氏本来疑到了侄女头上,见她如此反应,顿时有些不确定,又问:“果真不是你?”
郑孟华连连摇头:“姑母,我知道我的嫌疑最大,可是我真的没做过!”
郑氏对侄女儿向来深信不疑,自认她绝不会欺骗自己,见她如此笃定清者自清,没再追问,听人回禀林大夫到了,便回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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