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
冬天的风一阵一阵的,刮着没有绿色植被的大地。
老人们身穿簇新的深色棉服,头和手戴得严整,行走在街头巷陌。
要过年了,父亲买一兜东西进家,电话铃在响,他鞋也没换就去接——是三儿的电话。
“啊,刚进屋。
你刚打吗?我出去买些东西。”
“爸,过年还差啥了?”
“不缺啥了,现买也来得及。
唔,今年冷。
别回来了,大老远的,也不好买票。”
其实,这些天父亲去了好几次车站。
在拥挤的人群中,他努力望着滚动显示的电子屏,上下追随车次变化;看售票窗前,站着一排排的队伍。
出站口,涌着喜气的人流,人们拖提大包小裹往外走,翘脚抻脖的亲友们陆续迎上去,亲亲热热。
父亲站在那儿呆望。
在北方,天降大雪。
商业街,依然是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人行道上摆着一排排一沓沓对联福字,卖的人时不时抖落上面的雪。
晓友走到“中国邮政”
门口。
他在台阶跺跺脚,扑打身上和帽子上的雪。
在邮政储蓄窗口,晓友照着一个小本子填写汇款单。
然后他去邮寄包裹,填写单子,柜台前一针一针地缝上为检查留的口儿。
1
腊月最后一天的下午,人们都放假了。
从北到南,家家户户洋溢着红色喜悦:门上贴了对联,窗户布置了闪烁的彩灯,阳台和小院一样,也挂起红灯笼。
饭厅里,父亲居中,围坐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媳,还有小重孙,桌上酒菜摆满。
“喝,喝酒。”
老父亲先举起杯,大家共同举杯,清脆地撞击,然后动筷吃起来。
“老三几年不回来了?”
“媳妇病了,他哪能离开。”
“老三结婚爸没少帮他。”
儿媳说。
父亲说:“你们那时我没有条件。”
父亲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压岁钱!”
一个一个分发,说:“又过了一年。”
孙子们纷纷起来拜年,高高兴兴接着。
屋内是放大的电视声,屋外是密集的鞭炮声。
电话铃响,大儿说:“准是老三。”
父亲去接起:“好,挺好的。
都在这儿,热闹着呢,你不用惦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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