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一眯:“假的。”
我脑门轰地雄起一股子无名火:“......”
“好啦好啦,真的。”
他看我表情不对,马上顺着我前额虎脑袋,“哈哈哈哈,总想逗你。”
他舀起莼菜汤,喝了几口,还让我也喝。
我夹起一小嘬叶子吃了,口感甚是奇怪,滑溜溜的,他说,“我小学得了荨麻疹,总起风团,又老挠,去了好几家医院都看不好,有天莫名其妙就好了,后来发现,就是家里特别困难,捡菜叶那段时间好的。”
“为什么啊?”
“当时没想原因,后来没几年又发了,那会条件好了,去更大的医院看还是不见好,就想着算了,反正死不了。
有次我妈做这个汤,我吃了之后风团褪得很快,早上起来就消了大半,现在我每个季节都要喝莼菜汤。”
“哇,这么神奇?”
“并不适用每个得荨麻疹的,我查了,估计我的诱发因素是中医里讲的‘上火’,这菜恰好有降火的功效。”
我哈哈大笑,“你信中医?”
中医是那年知乎上热议的“玄学”
。
他抿起嘴角,一副知乎大神的高深表情:“我持保留意见,但不一概否决。”
吃完我问他,后来哪来的钱去投资路桥公司啊?怎么听都觉得是富二代干的事儿。
他说啃老啊,后来家里条件好了。
那年他妈下岗,卖了嫁妆和乡下几亩地果断下海,没想风生水起,三年就搬离巷弄,住进了楼房。
后来他爸从国企出来凭人脉与他妈搞起小商品批发,又做产品经销,一路干了不少行当,走上致富之路。
三言两语,说的轻巧,但我听着莫名沉重,感觉他现在日子虽好,但童年还挺跌宕的。
韩彻在一户住户前停下,窄门半开,红漆半脱,“我小学三年级之前都住这儿。”
我猫身探了一眼,从缝里看,是未经修缮的青瓦白墙老风貌,典型两户小院。
我问他:“怀念吗?”
“有点,偶尔来这儿吃东西会看一眼。
不过,不会怀念以前的苦日子,只是那么苦还能那么开心的感觉还挺怀念的。”
他扯了扯嘴角,略显苦涩,在我捕捉到的下一秒,他冲我一咧嘴,“走啦,妹妹,送你去回家。”
到达机场时,他抱了我一下,很快礼貌松开。
我朝他挥挥手转身便走。
刚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不甘心的声儿:“妹妹我都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转悠了,你不礼尚往来一下吗?”
我立在那处没动,背着他翻了个大白眼,我说怎么变性了,如此真诚与我交流少时往事,原来雷埋在这处了。
“怎么礼尚往来?”
我明知故问。
他上前一步,“这我得教教你,就是成人之间的客套。
你就随便说句邀请,然后我礼貌地说下次。
这样我们都不会太尴尬。”
我“哦”
了一声:“谢谢你带我去你长大的巷弄,有空请你去我家那块儿吃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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