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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挺直腰板,有风灌入衣袍猎猎作响。
“草民不曾见过王爷,但王爷威名天下皆知,又何须草民多加赘述。
建德三年,边关来犯,王爷单骑射敌将一剑封喉;建德九年,蜀州洪涝,王爷修得堤坝蓄水防灾得民心;建德二十年,王爷一跃成大启中流砥柱,实为我辈楷模。”
他将这叶亭贞平生功绩一一道明,年月说的又是分毫不差,叶亭贞暼一眼他,被唬的惊诧不已。
叶亭贞牵出一缕笑,景安知道这是他兴致高的表现,以前在承明殿讲学时,他惯爱这模样,道出隐晦的意味来,景安以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倒懂了——
这是时机到了。
“你只是一介平民布衣,为何对本王知之甚多?”
景安对答如流,“回王爷的话,草民自知鄙陋,但怀揣对王爷尽忠之心,腹中还有三两文章可用,若王爷不嫌,草民做王爷马前卒。”
“你姓甚名谁?”
此话一出,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知道摄政王这是看上了景安了。
沈荠手心一片冷汗,她不知道景安就这样把自己推上刀山火海是坏是好,但他们俩总要有一人上前走一步,这就是献祭。
为复仇,为仕途,献祭。
“景安。”
叶亭贞细细咂摸这二字,想着汴京有无姓景的高门大户,又是没有思索出矛头来,忽想起大启皇室姓氏靳。
靳奚——皇太子名讳。
想起昔日故人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又联想起多日梦魇,他拂袖几步进入马车内,给众人留下肃杀的侧影。
众人大气不敢喘,其中暗流涌动,眼神一个劲往景安身上瞟,这是什么意思?
这事一波三折,看来一步登天之事也是难。
“起驾!”
景安膝行,像是意料之中侧过身给叶亭贞马车让路,随即站起身。
侍卫们重新翻马而上,连带着几位大人也进了马车,远处的季沉瞧着景安,面色也是犹疑一瞬。
他的马车在靠近景安时,撩起帘子细细打量着景安。
明明根本就是两个人,可为什么他觉得莫名熟悉。
沈荠也随众人低头敛眉,余光中却暼得跟在第二位的马车帘子被风卷起一个角,那阳光正巧打于脸上,露出一半蛾眉微黛,精致小巧的侧脸来,轻嗅中隐有香气传来。
侧影绰绰,与苏芷云几分相似。
她疑虑又生,难不成叶亭贞此番还带着苏芷云一同游江南?
不由得露出冷笑来,还真是煞费苦心!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从道上行驶过,只留下浮光掠影的残梦。
这富贵,这权势,好似镜中花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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