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初母亲怎么就没想到要替黛儿和蝶儿设想呢?”
她在母亲面前也没少尽孝,两个女儿可是母亲的嫡亲孙女,说什么也比那来路不明的丫头重要吧。
“你这妇道人家,为什么尽拿这些芝麻小事说道?自个儿的女儿却要母亲费心,你又不是不知道父亲过世后,她老人家万事不关心,她难得找到一些打发时间的事做,你倒有意见了?”
睡意一波波涌来,却一再被打断,闻泽的声音带着些微火气。
毕竟是多年夫妻,佟氏哪里不知道丈夫上了火了,“我就嚷个两句,不就只是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外人一个,还用得着请先生?大费周章的。”
“你啊,就当母亲养了只小猫小狗,打发时间。”
妻子这些年过得太舒坦了,娘免了她的规矩、问安,从未在他耳边说过她半句不是,这女人却唠唠叨叨的,计较那些细微末节,真是的!
“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就两句话的事,睡吧、睡吧,你明天还要早朝呢。”
夫妻俩背对着背,佟氏看着看着帷帐,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已经听见丈夫微微的鼾声,只好作罢。
第二天,闻泽用过早饭,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了,身为主母的佟氏也没得闲,要应付大小管事们的取牌、禀事,又是年下,忙着打理人情往来的节礼,还有祭祖、庄子、铺子……哪样事不紧在她眼前?一个小丫头要读书的事怎么也没这些事急,这么一想,她便把为了纂儿请女先生的事抛到脑后去了。
既然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入佟氏耳中,大房的两位小姐又怎么可能装耳聋?她们不敢闹到蒋氏跟前,但是对着自己的娘亲,自然可以好好抱怨哭诉一番。
佟氏昨夜听了丈夫的话,也不敢生事,劝道:“黛儿,你可是国公府大房的嫡长女,谁能矜贵得过你?你爹说得好,和一只小猫小狗计较,岂不是失了你大小姐的身分?”
闻采黛听着有理,她可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她想怎么样还不是她说了算,和一个无父无母的丫头计较,的确有失身分。
所以她也不去找纂儿的麻烦,再说她实在还小,她的手也伸不到祖母那里去,但是,给纂儿脸色看,这点小事她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就是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臭乞丐,在她家住了几天,就当自己野鸡变凤凰了?没门!
从此,只要在道上偶遇,闻采黛从没给过纂儿好脸色看。
至于纂儿一看见这对姊妹面色不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摆着大小姐的谱,心里就有数了。
她的身分本来就尴尬,也从未天真的以为人家会心无芥蒂的把她当自家人,没了血缘这层关系,除了夫妻,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亲人的。
更何况,闻采黛和闻染蝶就两个小姑娘,她和她们有什么好计较的,没得降低了自己的水平。
所以她不为所动的陪着老夫人过她的日子。
只要老夫人不发话,说难听一点,其它人她都可以当成屁。
当然她也不会不客气,她们可都是巽哥哥的家人,她敬着、远着就是,那些个不中听的酸话,她不会往心里去。
闻大小姐不待见纂儿的事,多少还是影响了下人们对纂儿的态度,不过她从未在老太太面前说过什么,在她以为,她只要管好自己院子里的底下人就是,没道理整个国公府的下人都得当她是回事。
因为她也不一定要当那回事。
所以,女人一定要自立自强才行,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踏实,哪天,在这府邸真要待不下去被扫地出门了,她也什么都不惧。
积谷防饥是千年不变的至理名言,至于荒年会不会来,无法控制,重要的是做好准备准没错。
其有时间和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斤斤计较,不如多赚点银子,然后攒起来,赚银子、攒银子、赚银子、攒银子……这才是人生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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