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子输了……”
李述闭了闭眼,语气冷酷而坚定,“为了我自己,我不可能让太子输!
二哥,从我嫁给崔进之那天起,你我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你是知道我的,对付敌人……”
李述抬起手来,将步摇握在手心,然后慢慢地,对准李炎的心口。
她勾起惯有的轻嘲的笑,目光薄凉如刀,“我从不会心慈手软。”
李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张了张嘴,“雀奴……妹妹……”
和太子争斗了这么久,可这是李炎头一次清楚明晰地认识到政治斗争的残酷。
它将血脉割断,将情谊击碎,将昔日的一切温情都弃若敝履。
那双尖锐通透的眼睛里,所珍视的唯有权力、唯有恩荣,没有任何属于过去的情谊。
“驸马爷,这边……”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府里传来,李述将步摇收进袖口,转身见是门房领着崔进之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想来是方才李炎的表情太过狰狞,下人们生怕李述受委屈,可又不敢拦着二皇子,只能赶紧去请崔进之来救命。
崔进之大跨步走了过来,站定在李述身边,他肩膀宽阔,又生的高大,半个身子挡在李述面前,帮她隔着李炎。
崔进之拱手行礼,声音却冷硬,“不知二皇子来府,未曾远迎,还请殿下担待。”
李炎自然瞧出崔进之的不待见,他更不待见崔进之。
崔进之是太子手下头一个干将,李炎和手下幕僚做梦都想对付崔进之。
李炎冷哼一声,“本王许久没见平阳了,不过叙叙旧而已,驸马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崔进之亦笑,笑也是硬的,“叙旧自是无妨,只是在府门口叙旧,恕下官不知道这是什么礼数?”
李炎冷着脸,“本王不过是正巧路过这儿,见平阳正好要进门,就随口聊了几句。”
他瞟了崔进之一眼,显然不愿意和他陷入口舌之争。
李炎将目光落在崔进之身后的李述身上。
“平阳妹妹,我走了。”
李述慢慢地、微微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二皇子跃上马,马鞭一抽,他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分道扬镳,二哥这回是真的走了。
她心中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默了默,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李述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崔进之握着她的手腕,正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袖来。
皓腕上淤青一片。
崔进之紧皱着眉,面上显出十分的怒气,“二皇子弄的?”
李述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手腕是挺疼的,不过她倒不生李炎的气。
以粮代钱这道槛,恐怕二哥熬不过去,三个月后永通渠修好之日,便是户部重回太子手中之时。
二哥在朝堂苦心经营多年,好不容易能和太子分庭抗礼,却被她短短四个字打回原形。
这淤青是她该受的。
李述想要将手腕从崔进之手中抽出来,谁知崔进之却抓她抓得紧。
不待李述开口要他放手,崔进之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往府里走。
因二皇子一事,李述此时心中本就有些五味杂陈,不愿意和崔进之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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