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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娘已经在旁叹道:“若是在京城,此时正是金桂飘香、菊花盛开,各家酿了桂花酒,赏菊登高时候,可在此地已天气渐冷,再过几日就要飘雪了。”
桂花,难怪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没有闻到桂花香味,清瑜瞧着如娘:“此地不能种桂花吗?”
如娘方才追忆起当日在京城时的情形一时有些忘形,听到清瑜这样问急忙道:“此地桂花也能活,宅里那个大花园里就有棵大桂花树,只是这桂花树种起来十分烦杂,听说当日主上命人种了十来棵,只活了这么一棵。”
这么金贵,难怪没人敢采桂花下来酿酒了,可缺了桂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花园也没什么逛头,清瑜在亭里略坐一会儿就回去。
打发走了如娘她们,清瑜让茜草把门关上,这才把鞋一脱歪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脸:“我快死了,做主母真够辛苦。”
茜草抿唇一笑,先倒杯茶给自己润了润,这才另拿茶杯给清瑜倒了杯过去走到床前:“夫人,奴婢晓得您头一日遇到这么多的事,在家又没经过,难免有些发憷,可是倒过来想一想,您现在说句话没人敢不听的,到时您冷眼品着,挑几个能干的做您副手,先辛苦这么几日,到时候不就不辛苦了。”
清瑜把被子掀开,瞧着茜草:“哎,这道理我也知道,可你先让我歇一会儿。”
说着坐起身接过茶,瞧着桌上的账本,叹了一声:“等会儿还要看帐。”
茜草提醒清瑜:“夫人,只怕还不止呢,原先这府里总是秋娘子和琴娘子两人管着,现在您嫁进来,按理是该交给您管才是,到时您还要管这整个府呢。”
这光一个院里就有五六十个下人,妾室儿女一大堆,这整个节度使府邸,何止数倍?除了月娘和琴娘,陈节度使可还有七八个妾的,除此这府里还有家伎,每逢大宴会的时候她们要歌舞助兴,碰到有重要客人,陈节度使还会让她们给客人荐枕席。
而这些家伎并不是固定的,常转手就送出去或者也有被送过来的,这样又是很多事。
想到这里清瑜觉得汗毛有些竖起来,几口把茶吞掉穿上鞋走到桌前:“我还是先看帐,这院里的事先理清楚了,至于这府里的,还是等等再说。”
眼里看着帐,清瑜拿着笔在纸上划,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拿笔记下来,库房账目、每月出入,这些账目都大略看完,已是中午时分,厨房送来午饭,按说如娘她们是该来服侍清瑜用饭的,可清瑜已经说过无需她们前来,于是清瑜一个人吃的午饭。
总算可以好好吃一顿了,虽然陈枚不在身边清瑜有些不习惯,但自己一个人吃饭总好过一群人在旁服侍盯着你难以下咽。
吃完午饭洗好手,吩咐茜草把那些书挑了几十本送去给纯凌她们,清瑜瞧着方才看帐时候顺手记下的数字,没想到陈枚很有钱,每年的俸禄之外,还有凉州城的收入,再加上陈节度使的赏赐等物,光一年就有五六万银子,这个数目让清瑜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又算了几遍还是没看错,当然收入高,每年出的也不少,每个月的开销总有两千两以上,但一年结余的也不少。
清瑜又算一遍,每年结余的银子是宋桐百年的俸禄。
“在想什么呢?这些帐有不妥吗?”
陈枚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清瑜眨眨眼回身看着他:“没想到你那么有钱,我被吓到了。”
被吓到?陈枚有些怀疑地看着清瑜,但清瑜的眼神告诉他,清瑜没有骗自己,瞧着妻子脸上难得出现的有些可怜样,陈枚有些失笑,清瑜捶他肩膀一下:“不许笑话人家,人家以前一年最多也就二十两银子,怎么会不被吓到?”
陈枚放声大笑揽住她的肩:“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有钱就是你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节度使不是后世的加衔,而是那种一地的军政最高长官,设关收税啥的,统统都是他的收入,所以节度使没有一个不奢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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