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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面的话是说给裘环听的,裘环此时不得不开口道:“范副使这话说的对,只是……”
清瑜瞧裘环一眼:“只是什么?难道邱监军怕我泄密还是从中作梗?这真是笑话,出外征战的是我的丈夫,我一辈子的依靠,我孩子的父亲,难道我巴不得他在外不利吗?裘监军此话未免太过诛心。”
裘环一张面又红了,范良又是一笑:“侄媳妇你心里急我是明白的,只是这是军国大事,裘监军谨慎也是常事。”
清瑜唇边的笑没有半分变化:“范叔父说的是,若不是念着裘监军是记挂着军国大事,换了旁人,侄媳早削下他面子了。”
两人这一问一答听的裘环火冒三丈,偏偏清瑜又转头道:“不过裘监军大人大量,想必不会和侄媳这个内宅妇人计较吧?”
裘环那口血都差点喷出来,一张脸红了又白,双手握成拳,忍着要忍着,等到陛下收了凉州的军权,到时陈家不过全都是泥任人践踏。
这样的前景才让裘环心里的气稍微消了那么一点点,对清瑜笑一笑:“方才我也是急了,既然范副使也认可,这些公事又是要紧的,就照节使的意思做吧。”
此时小吏已经抱着公事走出,按照册子一份份点给清瑜。
清瑜一眼看见里面有一份陈枚前线送来的军报,心里恨不得立即打开看看,但面上还是和平日一样,对范裘二人行礼后就往内宅走。
清瑜走了,范良这才对裘环拱一拱手:“裘监军,今日天色好,我就先走一步。”
裘环看着范良,这个滑不溜丢的老泥鳅,来此三年,不管裘环用了什么法子,都没法把范良拉到自己这边来,每次都是打哈哈。
不过眼前陈节度使病中倒是个好机会,裘环面上浮起一丝笑:“范副使,陈节使是不是真的感了风寒还是两说,难道范副使不想再进一步?”
这话说的很赤|裸,范良既已打定主意,又怎会被裘环这几句话打动,只是淡淡一笑:“裘监军,在下心无大志,能得此地位已经足够,所谓再进一步全看天意。”
裘环瞧着范良:“范副使,你是朝廷命官,食朝廷俸禄,自当忠君之事。”
范良哑然一笑,接着那一直都只看得见笑容的脸神色突然一凛:“我范良自问对朝廷从无一分不臣之意,况且做为副使,我也克尽职守,裘监军这话未免有些欲加之罪。
难道凉州城内节使和副使争权夺利,使边关不稳这才是裘监军的用意?休说凉州军队还在剑南那边平叛,就说这凉州城外,党夏人对我疆土也时有觊觎,更别提青唐,青唐已有了共主,虽和党夏之间互成犬牙交错,但时日一长,两边携手。
到时我凉州城一乱,这不是把这凉州让给这些外族蛮夷?裘监军,我知道你是朝廷拍来的,所长的是权谋,但在我瞧来,凉州城固若金汤、边关安稳才是最要紧的,边关安稳了,朝廷才能安稳,裘监军素长权谋,难道连这点都想不到吗?”
裘环原本以为权势人人都爱,此次又是个好机会,再过数日这个机会就消失了,故此才冒险和范良递那么几句话,但万万没想到范良竟一口回绝,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范良一口气把话说完才对裘环拱一拱手:“裘监军,你我都是做臣子的,既要忠君,只有辅佐节使把这凉州守好才是道理,那些别的想头统统都别去想。”
裘环看着范良,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范副使这话果然让人如饮醍醐茅塞顿开,是我想左了,来来,我那里还有陛下赏下的美酒,到我那里喝一杯以做赔罪。”
范良笑着应了,临走之前瞧了眼通往内宅的路,陈节度使的病定然不是感了风寒这么简单,但此时陈枚在外,这消息怎么也要帮忙瞒住,不然凉州城一乱,此地离党夏只有不到三百里,党夏人想打什么主意谁也想不到。
清瑜带着公文回到琴娘院内时候,陈节度使已经又睡了一觉醒了,看着清瑜什么都没说,清瑜把公文放下才道:“裘监军拦了一下,亏得范副使来解围。”
陈节度使面上露出笑容,话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范,有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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