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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府邸里很安静,杜桉一路走过只有自己的脚步声陪着自己,沉浸在思索里的他浑然不觉周围的灯笼一盏盏开始亮起来,等到杜桉走到琴娘院子时,已经是灯火通明,琴娘带着人在门口等候。
杜桉并不奇怪琴娘在这等着,没有打招呼就越过琴娘往里面去。
琴娘打算拦住他:“将军,主上已经睡下了。”
杜桉还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往里走,琴娘跟上去还打算再拦,琴娘的袖子就被赶到的清瑜拉住了:“琴姨不用担心,杜叔叔定是要寻公公说话的。”
说话?琴娘没有清瑜这么笃定,眉头皱的很紧:“可是,将军的神色?”
清瑜摇一摇手往里面走:“琴姨若不放心就跟进去不用再拦。”
清瑜的声音能让人安心,琴娘咽下心里涌起的不安心跟着清瑜一步步往里走。
此时的杜桉已经走进内室,看着床上的陈节度使,他突然泪流满面,陈节度使如有感应一样睁开眼,看着杜桉十分慈爱地道:“阿桉,过来义父这边,是不是你大哥又欺负你了?”
这话让杜桉如回到幼时,走到陈节度使床前蹲下:“义父,没人欺负我,是有人欺负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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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节度使并不意外:“是裘环?”
杜桉用袖子擦掉眼泪:“义父,若不是义父叮嘱过要儿子不再冲动,当时就拿刀把他砍了。”
陈节度使的笑容直达眼角,这个义子虽然没有生了他,常年的教导却不输亲子。
哭一哭似乎杜桉心里也好受一些,又用袖子把挂在胡子上的泪珠抹掉:“义父,朝廷怎可如此欺负您?这一路行来,流离失所的百姓没人安置,一说起这种争权夺利的事情,一个比一个精,我算是知道裘家叔父为何反了。”
杜桉今年也快三十,看着他一边抹泪一边嘟囔,陈节度使放声大笑,这一笑就咳起来。
琴娘忙冲进来给他喂水:“主上,您说话也小声点。”
陈节度使抬手止住她就对杜桉道:“你这样倒有些像刚到我身边时一样。
你们大了阿父就老了。”
杜桉又擦掉泪,站起身用手拍着胸脯:“义父,小时候我总对您说,你老了谁敢欺负你我就去揍他。
现在那个阉人如此欺负你,我定要取他的人头来给你报仇。”
说完杜桉觉得不对,裘环再跋扈,他也是朝廷派来的监军,如果杀了他到时朝廷追究下来那不是给义父闯祸吗?陈节度使眼里已经有寒光现出:“好,这样对我父子挑拨离间的,阿桉你就给我取他的人头来。”
琴娘手里的杯子落地,难以相信地看着陈节度使:“主上,这,这……”
陈节度使并没看琴娘,杜桉在最初的震惊后已经醒悟过来,眼里有快活意味:“好,义父这样说,我就去取他的狗头来。”
说着杜桉还对清瑜道:“嫂嫂,你快些备下酒菜,要拿他的狗头下酒。”
清瑜心里的震撼并不少于琴娘,只是她比琴娘要镇定些,陈樾的声音突然响起:“好,桉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取那人的狗头,我看他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琴娘觉得头晕目眩,杜桉倒罢了,陈樾还要跟着去捣乱,叫了声樾儿,却根本没有人答应,兄妹俩已经走了。
陈节度使长舒一口气,觉得胸中那口浊气消失些才对清瑜道:“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他们去取裘环的人头吧?”
清瑜用手按一下头才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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