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茅棚,当众宣布检验结果,并详细解释了一番周庆年的病情。
苏雪至的直觉告诉她,等了这么久,而且,居然连孙孟先也惊动了,亲自来到这里。
这其中应该会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内情。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声落,周围起先鸦雀无声,片刻后,村民开始窃窃私语。
这声音起先很低,但很快,一阵接着一阵,变成了嘈杂的质疑声,无数道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苏雪至。
“这也是收了好处吧,包庇恶人,帮恶人说话……”
“没有良心,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声音随风陆续地传入耳中。
或许有人真的不信,也或许,有人不是不信,只是选择不去信而已。
因为这个结论,给他们带去了巨大的失望。
苏雪至沉默着,立在原地,任村民指指点点唾骂。
“你们不要骂他了!
他不会撒谎的!”
忽然,那个名叫小玉的女孩子从草棚里跑了出来,站在了苏雪至的面前,大声说道。
“他说的是真的!
去年有一次,我阿爹刻版画,手指不小心划破了,一直流血,流了三天,好不容易才停了。”
“我也是这样……”
“三叔,三嫂,还有六伯,你们不是都知道的吗?”
她转向刚才和她一起的那几个面带怒色指指点点的村民,含着眼泪说道。
村民停了下来。
孙孟先走了过去,沉下脸,厉声呵斥:“知道这位少爷是谁吗,和大名鼎鼎的学者,教育部专员都合影上过报纸的!
那个李祥瑞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他去胡说八道?”
局长官威果然大,骂完,周围的嘈杂声就消失了,村民看着苏雪至,一声不吭。
孙孟先清了清嗓,脸色稍缓,这才又大声说道:“至于李祥瑞,虽然罪不至死,但苏少爷说得很清楚了,他对死者死亡也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活罪难饶,现在我让他自己出来,说怎么办。”
两个巡警拖着遍体鳞伤的李祥瑞走了出来,丢在地上。
李祥瑞朝着对面的村民跪了下去,使劲地磕头,涕泪交加:“我愿意赔钱,弥补周家,再披麻戴孝,厚葬周庆年!”
“村里水道我也不敢再叫人去堵了!
我给周家庄的每户人家都赔十个银元,回去了马上就!
求求乡亲们,原谅我的无耻和过错,我真的后悔了!”
说着,又拼命地磕头。
要知道,现在的巡警,一个月也就七个银元的薪资。
邹家庄的村民相互对望着。
“还有!”
他转向其余的村民。
“为了表示我痛改前非的决心,我请最好的戏班子来唱戏,三天三夜……不,七天七夜!
让十里八乡免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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