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鸣荷,花枝摇曳。
当真是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池水与画纸,两处生香。
荷裙舞风,水珠流滚,在这墨绿的城池维系着活色生香的脉动。
圆叶翻动,如舞裙,如帽摇,苍穹下如精灵跳动。
一竿叶茎,微芒杂生,但凭观看,便有那难以言说的瑟而舒适的触感,掐折后漫透的嫩香便在人想象中嗅了满鼻。
阑珊分不清哪里是画!
哪里是画呢?都是画!
数丈的宣纸上生满了芙蕖,有风拂过,似能听见画中荷叶翻动的声响。
步虚词画完最后一笔,立于画前,本待收笔,却见一处未开的荷苞,他一阅全画,似有些不够满意,抬笔描开了那含苞的荷,竟然刹那盛放在了他笔下!
手中画笔“嘟”
的一声被弹了出去,直直点向看台下莲池中一处。
阑珊随飞笔望去,只见一株含苞芰荷被画笔点中,随着画笔“啵”
的滑入下面池水中,那含羞般的苞蕾居然——一瓣一瓣在风中展开!
阑珊瞧地呆了,片刻前还安静沉睡的花苞竟似被百花仙子唤起,不再吝啬自己的芳菲,大方而优雅的展开了她的面容,为这一池荷花再增秀色。
现在,才是真的盛放!
荷池与画卷,终于臻于完满。
飞笔携去了内力,催地花蕾提前开发。
花开花落,总赖东君主。
步虚词便如这东君,命这满庭芳菲为他而开。
他终于满意得打量着面前的画作,向阑珊转过了身。
“这画,如何?”
他眼里有毫不掩饰的光芒,微笑。
“没想到步楼主画艺如此高超,确是不凡!”
阑珊由衷赞道。
“你的谢庄主可有这等技艺?”
步虚词眼光逼人,傲气铺卷而来。
阑珊坦然的迎向他目光,笑道:“此处不及,它处必有过之。”
“哦?”
步虚词一挑眉,眼神依然凌厉,“它处是何处?”
阑珊淡淡一笑,“书法。”
“书法……”
步虚词暗自沉吟,之前关注冷月庄与谢斯寒,确实听说过他书法造诣不凡,先前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江湖人碍于他身份的虚赞,然而此话由阑珊说出,他便信了七成,他信她不会虚言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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