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语眯了眯眼,缄默无言。
许是卷丹铿锵有力的声音过大,躺于破毯子上的俞冠楚眉峰抖了一抖,他慢悠悠掀起眼帘,凝视着陌生无比的环境,一言不,而后把一对亮如星辰的黑眸转向近旁的卷丹和妙语。
卷丹心里“咯噔”
一下,唯恐俞冠楚听见她方才骂的一通话,假使眼前这个“公狐狸精”
跑到小姐身边去告状,她必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妙语见俞冠楚醒过来,眼神一亮,颇为兴高采烈。
环顾周遭,寻不见那抹暗青色,俞冠楚忍着腹部的疼痛,哑声道,“柳姑娘呢?”
卷丹眼神躲闪,扭扭捏捏道,“小姐去见大将军了。”
俞冠楚皱眉蹙额,重又闭上眼睛,淡然道,“她无事便好。”
黑色帐篷的帘子被外面的狂风吹动,翩翩起舞,像极了一舞者的衣袍,旋动如花,起伏不定。
柳厢随着阿阵来到木逍遥将军的帐篷,天空隐隐笼上一层稠黑的密云,使得整个天幕黑了一大半。
阿阵留在帐篷外,眼珠子朝帐内一溜,示意柳厢自己乖乖地走进去。
柳厢毫不畏惧地挺直身板,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大步子跨入将军帐。
走至中央,先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随后抬起头,字字珠玑,“见过大将军,柳厢来了。
不知大将军叫柳厢前来,所为何事?”
宽大轩敞的将军帐,无旁人侍立,唯有木逍遥与柳厢二人在内,安静相对。
言语一出,敛眸静待许久,不见木逍遥出言吐语,柳厢疑惑满腹地抬目看去。
将军帐内光线晦暗,未至夜暮时分,里头不曾点烛照明,唯有帐外那透进去的天色隐约照亮其中陈设与地面。
夏日闷热的空气被帐帘困步难出,搅合着浓烈刺鼻的酒气,愈加使人头昏脑热,烦腻已极。
柳厢从不讨厌酒水,并且时常爱喝,可现下的酒水气息混着木逍遥身体上因天热而挥出来的汗臭味,不得不说堪称一种绝妙的毒药,能一举呼吸困难。
先前进来将军帐还没这么夸张,不知木逍遥又喝了多少酒,把整个帐篷熏得酸臭逼天。
柳厢道,“大将军?”
木逍遥的眼睛自从柳厢步入帐内便死死地长在了对方脸颊上,以他的目光所瞧,柳厢的面容还是扑满火药黑烟的狼狈模样,可木逍遥却意趣不减,仿佛在使劲透过那黑烟留下的印记去窥探柳厢的真实外貌。
他兀自提起在他手里显得极其小巧的银壶,粗壮的臂膀一挥,说起话来嘴边的酒渍还淋漓下坠,“柳姑娘,你可愿意为本将军斟一杯酒?”
猜不到木逍遥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柳厢面不改色地思索一秒,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对方耍什么花样。
柳厢点,堆上笑颜,走近酒桌旁,欲夺过木逍遥手中的银壶,木逍遥冷不丁道,“柳姑娘,本将军思来想去,也不能理解那些‘大核桃’乃你一人所制。”
尴尬一笑,柳厢不动声色地从木逍遥指尖捏过酒壶,端过一盏酒杯慢慢斟满酒水,反问道,“大将军是不相信柳厢有如此本事?还是——不相信拥有这种本事的人是女人?”
尾音一落,木逍遥抽风似的仰脖大笑,笑声贯彻天地,无法轻易避开忽视。
笑罢,他将柳厢倒的酒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盯视柳厢的眉眼。
勾起肥厚的乌青色嘴唇,提议道,“柳姑娘,方才本将军与庚重商议过了,本将军能给你和你的朋友们两个选择,或许可以理解为,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
生与死,全凭你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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