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披着大衣站在门外,宝绽今天没让他接,又是别人的车给送回来的,这次是一辆劳斯莱斯。
下了戏,韩文山在奉阳楼开了三桌,给如意洲办庆功宴,宝绽喝了点酒,身上带着辛辣的酒气。
“哥,”
他微醺,红扑扑的脸蛋,不算醉,“我回来晚了。”
目送着劳斯莱斯开走,匡正问“谁的车?”
宝绽回忆了一下,从奉阳楼出来乱糟糟的,他只顾着让韩文山送陈柔恩,自己上的谁的车没印象“我……没注意。”
“没注意谁的车你都敢坐。”
匡正瞥他一眼,转身回去。
宝绽追着他,在台阶上趔趄了一下,匡正眼疾手快拉住他,又爱又恨的,搂着肩膀把他揽进屋。
门一关,宝绽就粘过来,小膏药似的扯不开,“哥,”
他踮起脚,贴着匡正的耳朵,“今晚特别好。”
匡正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躲着他的气息“韩文山那几个朋友?”
话里话外透着酸,“还是劳斯莱斯?”
宝绽根本没注意送自己的是什么车,只是沉浸在演出的余韵里,那片经久的掌声,现在还在耳边响“哥你摸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抓着匡正的手,往身体最灼热处送,掀起大衣、西装,落在单薄的衬衫上,柔软的布料下是扑通扑通的心脏。
“感觉到了吗?”
宝绽靠着他的肩膀。
匡正感觉到了,勃勃的,和自己的心跳一样快。
“它要炸开了。”
宝绽抬起头,从极近处看进他的眼睛。
那样一双漂亮的眸子,像有月光在里头流淌,又像是猛虎,毫无防备地咬上咽喉,匡正怔住了,整条脊梁倏地麻。
“我最想告诉的人就是你,”
宝绽低头看着他的手,额垂下去,脖颈露出来,“如意洲有出路了,大伙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匡正的耳朵像是聋了,什么也听不见,只感觉有一道悬崖,向他张开乌黑的嘴巴。
“哥,我要是真好了,”
宝绽把手覆在他的手上,“一定把最好的给你。”
匡正还记得,夏天的时候,他们在黄土泥烧鸽子,宝绽端着一杯劣质啤酒,实心实意地说“哥,我不会总让你照顾我的,等我好了,我也给你买恐龙蛋,请你吃腓力和那什么鹅肝。”
匡正笑了,趁着他醉,拿指头轻轻地刮他的脸。
宝绽觉得痒,歪了歪头,喃喃地重复“真的,把最好的都给你。”
“什么……”
匡正的嗓子有点哑,“是你最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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