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在苏燕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你不是恶心我吃人?那你知道我吃的第一个人是谁吗?“
他笑了一声,语气古怪。
“我阿耶当年还不是节度使,而是一方兵马统帅,被胡人围困迟迟等不到援兵,战马吃完了,将士们还是饿到耳目昏聩,我弟弟先天不足是个痴儿,阿耶便杀了他给众将士们果腹。
我得活下去,所以我也吃了,后来连着吃了十日的人,援兵才迟迟赶来……”
苏燕听得战栗不止,却还是强忍恐惧道:“那你为何……”
“为何要与胡人联手?”
李骋满不在乎道。
“这皇位谁规定了只有他姓徐的能坐,他们不也是从前朝皇族手里抢来的。
徐墨怀一个野种,凭什么让我们屈膝下跪……”
李骋说着,掰过苏燕的脸,语气恶狠狠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他就是个野种,杀了父母杀了手足,都是为了自己的皇位,我们李家也曾是满门忠烈,为了守住大靖的江山百姓拼死拼活,凭何要让这皇位落到他一个野种的手里。”
李骋的语气已经带了几分癫狂,苏燕的下巴被他掐得疼,不断用手去掰开他的桎梏。
而李骋下一刻便将她按在地上撕扯她的衣裳,苏燕恐慌地求饶,他置之不理。
苏燕用力地去抱住李骋的手,大声呼喊求救,李骋掰开她的手,疼得苏燕眼泪往外冒,还是不肯松开,她说:“我也只是一个可怜人,有仇报仇,你又何必为难我。”
“徐墨怀的位子我要坐,他的女人我也要,早知当初你会落到他手上,我便不该对你留情。”
李骋撕开苏燕的衣襟,露出大片肩颈,以及一个难看的疤痕。
苏燕哭喊个不停,他却忽然间将一个匕首抵在了她的心口处。
“我可以不动你。”
他摸到苏燕满脸的泪痕,嗓子微哑,说道:“我知道你照顾我的女儿,没让她死在徐墨怀手上。”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只要他死了,我许你黄金万两,放你自由。”
苏燕的手指疼到她发抖,兴许是被李骋给掰断了。
她躺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李骋的匕首依旧抵着她,语气却不再凶恶,而是多了劝诱的意味。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不是徐墨怀,我不会同他一般恩将仇报,苏燕,你相信我。”
苏燕从未向李骋说过她与徐墨怀之间的过往。
她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是不是常沛……是不是他?”
李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苏燕忽然间便绝望了,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蜷缩着身子,声音压得很低,决然道:“宁清坊……他说让我去宁清坊。”
在马车上,徐墨怀将她抱到怀里,温声细语地告诉过她。
他说过若出了大事,便去宁清坊寻他,他只信她,因此谁问都不要说起。
苏燕说完后,李骋起身将匕首收好,再不看她一眼,迅速地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屋外的侍者才姗姗来迟,将瘫软在地的苏燕扶起来,苏燕想抬手将领口整理好,手上却钻心似的疼痛。
侍者瞧了一眼,不咸不淡道:“似乎是断了,找大夫来看看吧。”
苏燕没吭声,坐在地上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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