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彭茂的货车后座发现洪芯的头发。”
夏冰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去我座位上搜,你也能搜到我的头发。”
“还有洪芯的血迹。”
“嗯……不小心刮破了手?”
任尔东不自觉拔高了嗓门:“洪芯的指甲盖里还有彭茂的皮肤组织!”
夏冰洋朝他淡淡一笑:“你和我握手,也能在你指甲盖里找到我的皮肤组织。”
“你到底什么意思!”
夏冰洋神色转冷,肃然道:“我怀疑当年办案的警察采用查案的思路是有罪定论。”
“那可是闵局亲自督办!”
“这又怎么样?闵局就不会犯错?”
任尔东回头看了看办公室房门,惧怕谁似的压低了嗓门:“你说闵局有罪定论,你有证据吗?!”
夏冰洋依旧十分冷静,冷静地让人心生惧意:“洪芯在5点23分活着搭乘出租车就是证据,今天在八方街绿化带里挖出来的女尸就是证据。”
任尔东愣了一下:“你怀疑杀死八方街女尸的人就是在六年前杀死洪芯的人?”
夏冰洋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看着任尔东,音量虽不高,但自信又笃定道:“我不敢笃定杀死八方街女尸的凶手就是杀死洪芯的人,里面还有一层模仿作案的嫌疑。
但我能肯定杀死洪芯的不是彭茂!”
任尔东怔怔地看着他,脸色发白,还不放弃说服他,也不放弃说服自己:“如果彭茂不是凶手,那他为什么在被警察逮捕的那天晚上自杀?难道不是畏罪吗?”
夏冰洋唇角一斜,不可名状地冷笑了一声,道:“彭茂认罪了吗?他亲口承认是他杀死了洪芯吗?没有,他只是接受了警察对他的几次盘问,在警察把他定罪之前,他就已经被他身边的人认成凶手。
你刚才也说了,警察找到的证据全都指向他,如果他被逮捕,在所谓的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熬不过第一轮审讯。
或许他很清楚自己被逮捕就无法脱身,他会被套上杀人凶手的罪名,被判处死刑。
索性自己把自己了结。”
“这些全都是你的臆想!
你说当年警方怀疑彭茂是有罪推定,那你现在就是在替彭茂做无罪辩护!”
夏冰洋面色阴寒,不紧不慢道:“我没有在替彭茂辩护,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彭茂自杀是真,但是当年的舆论把彭茂的死定为畏罪自杀却有失公允。
彭茂如果真的是畏罪自杀,他死前为什么不留一封遗书认罪?他为什么不干脆投案自首?偷偷摸摸的了结自己,他死的毫无意义。
我说的意义是对警方和受害者家属而言,警方和受害者家属需要抓到凶手,既然彭茂有勇气以自杀赎罪,那他为什么没有勇气留一句遗言?请你抛去那些指向彭茂是凶手的证据好好想想,彭茂的做法不矛盾吗?”
“抛去指向彭茂的证据?那些证据确实存在,怎么无视?”
“那你为什么不正视我找到的证据?六年前,警方不相信洪芯从彭茂车上下车时还活着,因为彭茂有杀人嫌疑。
现在我找到证据证明洪芯从彭茂车上下车时还活着,彭茂没有说谎,洪芯真的活着从他车上下车。
这也是证据,你为什么不采信!”
“在你把证据摆在我面前之前我有权力保持质疑!
现在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如果彭茂不是杀人凶手,他为什么不配合警方积极调查?如果他是无辜的,他甘心就这么死了吗?警方还没审他,他就心态崩溃自杀了,心理素质也太差劲了吧!”
夏冰洋蓦然把烟掐灭了扔到烟灰缸里,盯着任尔东道:“我帮你分析分析彭茂的心理素质有多差劲;在彭茂被侦查其间,他的服装厂仓库失火了,他损失了几百万货物和一片厂房,背上了巨额的欠款。
他的妻子在救火的时候被烧死,他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全部的财产和自己的妻子,随之葬送的还有他的名誉。
如果换成是你,在一夜破产,失去妻子,被周围所有人当成是杀人凶手,在即将被警察逮捕的情况下,你的求生意志会有多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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