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宋元迪是这样,对阮丽也是这样。
田甜看着眼前这个眼角发红却硬是不肯眨眼落泪的少女,心中酸楚,却也只能回答她:“对不起,阮阮,阿姨不能回答你。”
“当年你妈和你爸结婚,我在M市准备毕业找工作,连他们的婚礼都没参加。
后来我怀了周星,毕业又没继续弹古筝,慢慢的,也就和柳景县的故人走远了。
后来也是过了几年,我才听人说了你爸妈的事。”
宋阮死死咬着唇,胸口抽痛,却是最终不甘不愿地萎谢垂头。
“真的没人能帮我吗?我从生下来到现在,连自己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家里所有的照片她都翻过,其中不乏宋元迪当年带着自己的学生们比赛演出的相册。
她也是在其中看到过田甜的照片,所以当晚在校门口,一眼就确定她是宋元迪的学生。
可唯独没有阮丽的照片。
宋元迪也从来不解释。
在宋家,阮丽的名字如同一个禁忌。
她小时候,宋元迪带她回老家过年,留她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宋家亲戚冷嘲热讽的飘过几句“姓阮的狼心狗肺,冷血得要死,读这么多年书知恩图报的道理都不懂”
、“你妈也真是狠心,你才半岁,她就能跟别人跑了”
等等诸如此类咒骂让宋阮记忆深刻。
小的时候她也一直觉得阮丽跟别的男人跑了,才不要自己和爸爸。
可长大后,她开始慢慢调查了解,才隐约觉得事情的真相并不尽然。
如果真是阮丽出轨,宋元迪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同意签署离婚协议。
可到底为什么?
阮丽作为一个母亲,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怀揣着怎么样的心境,才能狠得下心宁愿不要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也要逃离柳景县。
十多年,音信全无,甚至没想过回来见宋阮一面。
“你妈妈当年和你爸是师生关系,他们结婚,自然是受了点非议。
可我在你爸那里学琴的时候,看得出来,他们是有感情的。”
宋阮抬手抹了把脸上凉凉的泪,漠然开口:“是吗?难道不是我爸一直资助她读书,等她考上了艺术学院,他却不肯再继续供她,而是要她和自己结婚?这种婚姻,你觉得他们是有感情的?”
她也不管周星还在旁边扒饭,冷冷讥讽。
田甜脸色一变,藏在桌下的手拼命绞在一起,期期艾艾的问她:“阮阮,你告诉阿姨,你究竟了解多少?这些事……又都是谁告诉你的?”
宋阮深吸了口气,放下筷子,正视着田甜的脸说:“阿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个世界不管黑与白,我都有了解的权力。
你们这些大人,总以怕伤害我为借口,一个个瞒天过海,什么都不肯跟我说,那我只能自己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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