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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他人不在屋里,正洗澡呢。
要么说京城里的老爷们金贵,我听说这位还是宫里头看重的,一路上每晚沐浴都没断过。
估计是怕少洗一日,人不干净了,被宫里头嫌弃,再没金枝能攀,嘿嘿。”
两名差役端着?????饭菜,正要推门,房门却先一步拉开。
张湍漠然看着门前两人,一言不发,自行接过饭菜闭锁房门。
驿馆晚饭备得精巧,色香俱佳,他却没有胃口。
筷子提起又放下,一直没能吃下。
少顷,几名与他相熟的护卫忽然闯入房中,一把掀翻饭菜,又掐着他的肩膀焦急道:“大人,饭菜吃了吗?快吐出来!”
“发生何事?”
他轻握住护卫手腕,动作柔缓地将其推开。
再看一地狼藉,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属下刚刚去茅房,听到这两个鬼鬼祟祟的狗东西在说什么下药不下药,抓起来一问,他们竟是要谋害大人。”
另两名护卫将两名鼻青脸肿的差役踢入房中,“请大人决断,该如何发落!”
差役惊惶叩首,直说自己万万不敢毒害朝廷命官,是护卫对他二□□打脚踢,并污蔑陷害。
两厢争执不停,护卫又要动手,被张湍拦下。
待请来御医验过饭菜,发现无毒,那两名差役更是高声喊冤。
护卫梗着脖子道:“大人要责罚属下,属下认了,但属下没有撒谎,更没有污蔑陷害谁!”
领旨之时他便知道,原南之行必是危机四伏。
地方官员、富商心中有鬼,为保自身安稳,各种下作手段会层出不穷。
他相信护卫没有凭空杜撰捏造,但药既不在饭菜中,又会在何处?
思忖片刻,他恍然惊觉,锅炉房耗尽木柴所烧热水,是供新凿汤池使用,他不在汤池之中,又是谁人在用?
糟了。
赵令僖。
他问明汤池所在,匆匆赶去,护卫意欲追随,却被他呵斥离去,各司其职。
窗纸镀着橙色,汤池灯火通明。
叩响房门,内里却无应答。
稍作犹豫后,他踹开房门。
水汽氤氲,雾色掩光,四处飘荡的轻薄软纱与水雾交织,烛火照下,竟似夕阳沉落之时的山岚妙景。
熟悉的窒息感袭来。
他掩住口鼻,挥动衣袖,驱散雾气向内行去。
四周遮掩隔断所用素色绸纱恍惚间似浸染朱砂丹红,他不敢多看,一味向内行去。
屋内无声无息,一片沉寂。
直至一扇屏风截住去路,方才停步。
屏风上绣些曼妙佳人于山泉沐浴之景,他目光避开屏风图样,扫见一旁伏地不起的身影,是次燕,手边是破碎瓷片及还未完全泡开的茶叶。
他上前查探,人还活着,再三尝试也没能将人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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